第33章:文學界工作
當然,甲殼蟲的體積雖然不大,可要擠進來……除非司機是特技演員,可以在墻上側著開車。我喘著粗氣,站在綠化帶里,覺得自己剛剛邁步……卻跑到胸腔都要炸了……我一共只跑了三十米而已。 嘰——!輪胎發出了悲鳴。那輛瘋狂的甲殼蟲,就停在我面前,發動機的聲音轟鳴。 甲殼蟲沒有車牌,司機的樣子也完全看不見。 可是我得罪了誰呢? 那輛甲殼蟲沒時間給我答案,甲殼蟲的司機顯然是果斷的,看到這個情景,馬上掉頭,不再用那千瘡百孔的車體和鐵欄桿死磕,風馳電掣的開走……它又噴了一會氣,接著飛快地倒車,很快消失在街上。 鼻腔內充斥著輪胎的燒焦味。那個場景我誓我不想再次回憶。 隨著甲殼蟲帶著一串黑乎乎的尾氣離開,我也像一團爛泥似的倒下了,癱軟在泥地上。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周圍擠滿了人,一群看熱鬧的路人隔著欄桿居高臨下的盯著我。有人說,“死了嗎?” 另一個說,“沒死吧?都沒流血?!?/br> 還有的說,“是不是跑出心臟病了?” 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掙扎了半天也做不起來。人群倒像受驚似的,一個個跳開半米遠。有人竊竊私語:“這一男一女又干了什么好事?!好端端的怎么有人要撞他們?!” 余光中,石苓人一瘸一拐跑了過來。 “沒事吧?”他臉色煞白,飛快地撲上來抱著我,又很快松開,用力的搖晃,扯著嗓子喊,“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傷??” 我大口的喘氣,很費力的沖他擺擺手。 有幾個路人出失望的嘆息----這都什么心態?難不成希望我死???! 在他的怒視下,路人識趣的離開了。我茫然的抬起眼睛看他,他的臉破了,從右眼角到右邊嘴角,還有血不斷的滲出來。他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如果是平時應該會很嚇人,可是我現在,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幾乎同時,石苓人已經松開我,“這會看出垂直起降的好處了吧,有那么兩大坨,還怎么克服風阻力啊?!?/br> 我委屈的馬上熱淚盈眶……果然是錢貨兩清的利用關系!我這么慘還調侃我! “行了,別哭了!”他也不知道在氣什么,“我們現在去報警!” 我來不及說話,電話突然響了----奇跡般的,我大大的帆布包居然老老實實的躺在我身邊。 我摸出電話,喘了半天,才說,“喂?” 那邊沉默了半天,掛斷了。 通訊錄顯示出來的,是一行亂碼。我下意識的拿起手機反打回去,可是耳邊一個女聲很溫柔很職業的告訴我: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我懷疑自己撥錯了,就很認真的又重撥了一遍,里面的話務坐席依舊溫柔地告訴我:你撥打的是空號。 心是痛的,全身都是痛的,我不知道哪樣更讓我難受……然后我低下頭,用力的咬在胳膊上,全身不自覺的顫抖。 交警來地很快,下車伊始就開始勘察路況……這都是一目了然的。剎車印驚人地明顯。誰都知道,司機是故意的……加速,停止,轉頭,再加速。 如果不是石苓人的摩托車和綠化帶鐵欄桿,我真的已經死了。 我付妥出租車車資,匆匆沖向通往咖啡館二樓的階梯。 因為做筆錄的關系,已經遲到將近一小時了,我焦躁地推開厚重的木紋門扉,進入貓尾擺擺咖啡館內,石苓人一瘸一拐跟在后面,這家伙堅決不肯去醫院,真是個死硬派,絕對不是我喜歡的那型。 上次沒留意,看起來這咖啡館雖然不算寬敞,卻是一家氣氛不錯的店。里頭有四張桌子,以及可容納五人的吧臺。店內播放著爵士樂,設置著以藍色為基調的間接照明。 沒見到美女咖啡師,我環顧四周,一下子就找到了約定在此見面的朋友——姜雪芹。她坐在門口的桌旁,抽著細煙。 “抱歉,我來遲了……” 我拍拍姜雪芹的肩膀。 “太慢了!” 姜雪芹噘起豐厚的雙唇,語露不滿,語調卻一如既往的慵懶。好久不見的姜雪芹,似乎和印象中的她大不相同?!罢娴暮軐Σ黄?!”我雙手合十,懇請姜雪芹原諒。 “算了!假如你是因為男人而遲到,我絕對饒不了你,不過我想是因為新聞社的差遣吧?” “嗯,算是吧?!?/br> “畢竟在文學界工作,一直是你的目標嘛?!?/br> 我不自覺地對姜雪芹露出笑容,然而其實笑不太出來。 這么急找我出來喝咖啡,不是要告訴我,你把這個帥哥拿下變成男朋友了吧?直到石苓人擋在她面前,姜雪芹才回過神?!坝悬c面熟啊小哥? “我們見過的,提示一下,筒子樓、鬼故事!”石苓人大大咧咧地拉開椅子坐下。 “對喔,抱歉,是你??!好呀,水月,你這小妞,敢情是背著我偷偷和男人約會??!有你的??!”姜雪芹笑得時候,嘴角邊就浮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任誰看了都會心動。 和我同為京師大學新聞社的社員之一的她,也是上次筒子樓鬼故事事件的參與者之一,這家伙平時個性沉穩又溫柔,是個非常好的人——偶爾個性會意外的奔放。大概是因為她是從國外讀完預科才回來的緣故。唯有一個地方讓我感到非常困擾。就是她對于神秘離奇且疑云重重的事件表現出強烈興趣這一點。而且愈是讓人頭皮發麻、甚至感覺驚心動魄的那一類事件,愈是表現得如此。 “別放在心上?!笔呷耸炀毜狞c了杯熱拿鐵?!白鳛槌??,我推薦這家店的熱咖啡,跟一般咖啡廳賣的沖泡咖啡略微不同,香味更上一層樓??Х葞熕坪跤昧诵┆氶T配方,但任憑我怎么央求,就是不肯告訴我?!?/br> 熱咖啡靜靜地送了上來,咖啡香令人懷念。姜雪芹端起來喝,之后輕輕點了頭。 我嘴里含著熱咖啡,眺望著在街上行走的人們,街上雙雙對對的行人多得令人吃驚。除了一副就是正在工作的人之外,幾乎沒有單獨一人的行人。是因為這附近是大眾點評上約會圣地的緣故嗎?還是本來就是這樣呢? 如釋重負的舒適讓我昏昏欲睡。一個小時前,我還在絕望中差點被車輪碾死,兩種處境猶如天堂與地獄。 沈才女,到底是什么嚴重的事???叫人家出來半天不說話,我時間寶貴咧!姜雪芹嘟起嘴往咖啡里加糖,她和我同宿舍,但課程不同,念的是美容心理學,正在一家演出公司實習,每天都忙得像個拼命三郎。 我望著這個好友,卻不知如何將事情說出口。畢竟姜雪芹并不認識穆彤彤,我們開始深交也是在穆彤彤和我失去聯系的那段時間?!安徽勥@個了。我們真的好久沒放松了,最近你們院有什么話題”。 “嗯——今天才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彼酥Х?,神秘兮兮?!耙郧拔揖吐犝f過,咱們學校從大飛躍開始每年都要死幾個人,不是四個就是八個,反正都是雙數,從沒死過單數?!苯┣蹪M不在乎地說著,將手中的香煙捻熄在煙灰缸中。 “對了,你是什么時候開始關心這些的?” “最近兩天?!?/br> “這樣呀?那今后我們就可以一塊兒去談天說地了?!?/br> “大才女,你逃不出我八卦女王的手掌心啰!”姜雪芹揚起嘴角淺笑,儀態撩人。 噓!不是啦!我示意她小點聲,周圍已經有人對我們投來好奇的眼光,是我在拜托他幫忙,這件事,這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正好,你有空的話就陪我一起見個朋友吧,我正要請你幫忙呢。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緩緩述說自己的經歷,從詭異的視頻,一直到昨夜的夢魘,只跳過我和穆彤彤共同愛上高秋梧的那段。 原以為姜雪芹會像往常一樣伶牙俐齒地損我幾句,可她只是專著的聽著,越往下聽,眉蹙得越緊,攪咖啡的手也漸漸停了下來,直到我說完,她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真是奇怪得有點恐怖呢。會不會只是穆彤彤的惡作??? 我也這么想過,但她沒有理由啊,除非有人假借她的名義。 如果真是惡作劇,不理它就好啦! 我搖搖頭:但那恐怖的視頻,消失的畫,以及穆彤彤的血影又如何解釋?還有,穆彤彤為什么在去過筒子樓后就退學了?而當我說她要結婚時,那余宮音為什么會驚慌地說'不可能'?而且,有人死了!我也差點成為下一個犧牲者! 水月,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簡直可以拍成一部驚悚電影了!姜雪芹說著望向石苓人征求他的意見,而后者則滿臉鎮定地沉默著。 你不說話,難道是你對這事有頭緒了?姜雪芹用腳踢了踢他的椅子。 我在想……我能先上趟洗手間嗎?好恐怖的遭遇??!石苓人裝出一副怕怕的表情,在碰到姜雪芹的怒氣沖天后又恢復過來,水月,我始終是相信這是活人作案,最后問一句,你確定昨晚上夢到的一切不是你的幻覺? 我用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