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茸茸嘴角動了動，發出了一點聲音。

    “其實，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表達自己，有人用語言，有人用行為，所以即使你開不了口也不要慌張，想一想你能不能用其他的方式表達，如果能，如果你愿意，那么就試著去做，好嗎？”

    一個小時前，方志賀遞給她一堆工具和顏料，并跟她說可以嘗試引導林茸茸用繪畫的方式表達，她剛開始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似乎是有效的。

    林茸茸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她緩緩地抬起手，拿起桌上的筆和顏料盒，然后伏在面前的水粉紙上畫了起來。

    方津南心中一喜，林茸茸的反應代表她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同時也代表她可以根據林茸茸的畫做進一步分析，進而找到她的創傷所在。

    其實，心理咨詢師是一份相對來說比較辛苦的工作，每天需要面對很多患者，很多版本的人生，那些人生經歷每版都帶著慘痛，每版都帶著無奈，她方津南要與每版共情，要細細的聽，要認真的診斷，所以一整天下來，她并不輕松。

    方津南坐在對面耐心的等待著關于林茸茸筆下的那幅畫，她無從知曉那畫的含義，甚至不知道所繪的是人物還是景物，可是不管是什么，它都代表著林茸茸的開篇語，它的意義在一定程度上是一味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茸茸手中的筆停了下來，她直起身朝紙上掃了一眼，然后將它默默的遞向方津南。

    方津南接過畫紙看了起來，那畫上有一棵樹，一棵開滿粉色花朵的樹，樹下的地面上零落著幾片花瓣。

    “這是哪里？”方津南一邊說一邊將目光移到對面的林茸茸身上。

    林茸茸抬眼看了看方津南，然后把頭低了下去。

    “你畫畫很棒，我可以推薦你去一個畫室做助理?！彼@開林茸茸不想談論的話題，隨口說了一句，目的是用來緩解她們之間的冷場。

    林茸茸立即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去。

    方津南又是一笑，繼續說道：“哦，好吧！那如果說把你比作動物，你覺得自己最像什么？”

    林茸茸猶豫了一下，從顏料盒中挑出一盒棕色的顏料，又抽出一張水粉紙紙，繼續畫了起來。

    方津南看著林茸茸認真的樣子，心中一陣喜歡，這女孩單從氣質上來說不像是世間的俗人，她的眼神雖然灰暗無光，但在灰暗之下卻隱藏著一份干凈和靈氣，這個方志賀到底是從哪里弄來這么一個女孩？天上嗎？方津南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不著邊際了，所以笑了笑，把思緒拉回。

    這時的林茸茸已經將動物的大體輪廓描繪出來了，是一只有角的動物，模樣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