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還在底下？”這是顧傾城將傅淵放進來之后的第一句話。

    她最后還是給傅淵開了門，讓他有了最后一次辯解的機會。

    顧傾城也不知道，這一次對話。究竟是她想要讓自己死個明白。還是想要讓傅淵死個明白。

    傅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自顧自的走到桌前。將自己帶來的鮮花束拆開，然后一點一點修剪好，插進了病房自帶的花瓶里。

    等這些都做完之后，他又給顧傾城倒了杯水，這才緩緩地開口，“我覺得你一定會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所以我等下去了?！?/br>
    他深情地凝視著顧傾城，就仿佛在看著自己此生乃至將來千千萬萬個輪回里那唯一的摯愛——再沒有什么能夠比顧傾城對他更重要的了。

    顧傾城沒有喝傅淵遞過來的水，只是將它放在了桌上。然后帶著些冷漠地接著傅淵的話說了下去，“你是在賭我會不會心軟嗎？”

    傅淵沒有說話，但是嘴邊的笑意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顧傾城看著他的笑容。臉上沒有什么笑意，眼底更是只余下一絲冷漠。

    “是。我是挺心軟的?！彼p笑一聲，毫不避諱地承認了這一點。

    她的聲音和平常差不多，依然是那種清冷帶著些貴氣的嗓音。就和她的性格差不多。

    但不知道為什么。傅淵卻在那種熟悉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不對。那是一種近乎玄幻的第六感——他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傾城接著說?！暗沁@種心軟，我可以給予路邊一只貓，或者一只狗，或者任何其他可愛的好看的生物。只要他們對我搖搖尾巴，蹭蹭褲腿。我都能夠將這種心軟施舍出去?！?/br>
    傅淵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想要開口一抬眼卻只看見了顧傾城那雙清冷的眸子。

    “傅淵，你很聰明，知道如何利用我的那點心軟給自己爭取機會，這次也好，之前追求我的時候裝脆弱也好?！?/br>
    顧傾城一直是一個聰明的人，只是她從不將這種與生俱來的敏銳洞察力對著親人愛人去使用，有時候遇到什么事了也只是難得糊涂。

    “可是你應該明白，我從來不會因為這種心軟就去犧牲自己，或者承諾什么?！鳖檭A城的眸子亮亮的，卻不是因為喜悅，而是因為痛苦。

    “我愛你，但也給予了你傷害我的權利?！彼恼Z調還是平靜的，臉上古井無波，但傅淵的目光里卻已經帶上了痛苦。

    “你明明可以不用這個權利的，可你為什么……”說到這里，顧傾城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哽咽了。

    傅淵坐直了身體，克制著自己想要一把將顧傾城擁進懷里的沖動，一邊著急地解釋道，“傾城，我從來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

    “我……你知道我……”

    向來能言善辯，甚至曾經將商業對手一個成年男人罵哭的傅淵，此時卻突然笨嘴拙舌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他當然是愛著顧傾城的，只是……只是他心里愧疚至極，可是卻不知道要如何將這一切錯綜復雜的關系說明白。

    但是，他當然是愛著，也只愛著顧傾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