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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卿瞬間明白過來,午后那次自己想錯了。 是茹卿!可怎么會是茹卿? 她那天真任性的小meimei,喜怒哀求全擺在臉上,毫無心機,教人整天為她擔憂,恨不得捉著她手腳教她做事…… 午后那時,蕙卿一心疑的是荷香另有用心,但她真的沒有……完全沒有想過會是茹卿。 蕙卿再也忍不住啜泣出聲:“一定有什么誤會,求求你,求你別……” “從前那一次,你是求我要了你?!倍忍齑驍嗔怂脑?,“那一次我沒應你所請,其實……我后悔了挺久的?!?/br> 蕙卿哀求道:“皇上……” 度天皺了皺眉頭,十分不滿,探身過去,捉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來。 “叫小師傅?!彼畹?。 蕙卿緊閉著嘴,竭力想轉過頭去。 但度天握得那么緊,她的舉力只是徒勞。 她緊緊閉上雙眼,感受著他的吐息吹開了她的鬢發。 他的聲音變得特別低沉,好像沉溺在夢境中一般,說不上是在跟她說話,還僅僅只是自言自語:“若是那日禪房之中我要了你,你便不會生下李家的兒子,是不是?你會跟著我去天涯海角,你我之間,永不會有另一個人隔著?!?/br> 蕙卿有種感覺,這番話他在內心深處,不知想過多少遍,這時終于忍無可忍地說出口來。 蕙卿無話可說,只能一直這樣緊閉著眼,像揪著救命符一樣揪緊著身上的那條薄被,瑟瑟發抖。 度天的手突然離開了她的臉,她一時如蒙大赦,心想午后時他放過了自己,這會或許也只是想……說這兩句話罷了。 她偷偷睜開眼,卻見度天走到床邊案幾前,那案幾上擺著一套酒具,度天自斟了一杯,仰口而下,旋即將酒杯扔了出去。 杯子落入重重簾幔中,不知擊到了什么人,發出一聲凄楚的哀號。 “去把皇后叫來?!倍忍煊秩×艘恢槐诱鍧M。 那人似在猶豫。 “告訴她,她要是敢不來,我明日剝光她衣服,游街送她回謝府?!?/br> 度天這番話說得十分心平氣和,與話語里的內容半點不相稱。 但沒人敢置疑他是不是真有這番決心,片刻后,簾幔中的人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度天一手端壺,一手執杯,坐回床沿上來。 蕙卿稍稍松了口氣,度天即然要把茹卿叫來發作,應該是不會——強要自己了。 “你一定在想,我大概是不會強要你了?!倍忍煊盅鲱^飲干了一盅酒。 蕙卿一驚,垂下眼簾道:“皇上當初即然放手了,如今又何必再糾結?” “是啊,我放手了……可是你為什么要到我面前來?”度天郁郁地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你們……欺我太甚?!?/br> “都是臣妾的錯,皇上,皇上殺了臣妾吧!”蕙卿在床上叩首。 “為什么要怕成這樣?便是讓你再侍奉我幾次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也不是沒有過?!倍忍斓氐?,“劉易安把你當作神一般供著,就是他知道也……不敢把你怎么樣?!?/br> 蕙卿心中的惱恨蓋過了驚懼,脫口而出:“我心中敬表兄亦如神明,皇上若是全無君上之義,表兄也必定不會再守臣下之禮!” 度天仰天大笑了兩聲:“你覺得如今劉易安守雁門,我怕他造反?” “難道不是?”蕙卿反唇相諷,“皇上親征朔方數年,平白折損兵馬,最后連親衛亦叛亂,差點丟了性命。如今雁門兵馬都是表兄帶去的,筑堡開路,連戰皆捷,大小部首盡來投效,若是表兄揮師洛陽,皇上打算怎么擋?” 度天居然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劉易安帶兵,是要比我強些?!?/br> 蕙卿愕然了片刻,度天卻又道:“當初攻入洛陽時,我反悔與劉時的協議,不肯讓劉易安江東割據。原是想他若不肯,便趁勢翻臉殺了他。沒料到……他竟然就這樣同意了……我知道他是還我的人情,但我一直覺得,這交易我挺虧的?!?/br> 蕙卿勉強道:“皇上這是什么話,臣妾年老色衰,哪能與江山社禝君臣名位相提并論?” 度天搖頭道:“皇帝我已經做過了,并沒有什么意思,但是你不在我身邊,我命中這個劫,始終化解不開,你說,我是不是虧了?” 蕙卿啞然,此時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茹卿板著臉,由優曇扶著,走進了這間內寢。 度天已經將那壺酒喝了精光,這時隨手一擲,扔在茹卿腳下。 茹卿嚇了一跳,面有惱色。 “你說你今日想念朕,再三求朕來寵幸你?!倍忍熘噶酥缚s在床榻最深處的蕙卿,“怎么換了人?” 茹卿閉緊嘴唇,面色有些蒼白,瞥了眼優曇,優曇蹲下身道:“回皇上的話,今日王妃忽然暈倒,皇后便讓她放在床上休息,一時忘了皇上今晚會過來……” “皇后雖然氣性大些,但是這些陳年舊事她并不知情,這么陰損的招數她也想不出來,朕一直在想,這是誰給她出的主意,莫非,便是你?”度天打斷他這番顯然提前想好的說辭,目光凜厲地掃過來。 優曇撲通跪倒在地,連連磕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