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元宵節那天晚上陸尚遠的舉止很容易的就想到了她的mama,而她的mama開著車進了陸尚遠名下的別墅,這其中是不是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系? 因為不肯定自己腦海中尚未成型的想法,李一念再次跑回臥室,翻出了那張已經毛著邊角泛黃的相片,照片對于現在來說根本算不上精致,甚至有些模糊,可也能從毫無折痕的四個角上面看出來,相片的主人對它很愛護。 她是第二次看見這張照片了,自從上一次她給mama整理好遺物之后便再也沒有碰過,這張照片mama以前也沒有給她看過,更別說跟她提過陸尚遠。 照片中的少年五官已經長開了,眉宇間隱隱有了些英氣,也能從其中看出了以后定是個禍國殃民的禍水,而母親穿著當時流行的花裙子,扎著兩個小辮兒,五官還有些稚嫩,粉嘟嘟的惹人疼愛。 其實仔細看上去不難看出,少年眼底對女孩的難抹去的溫柔。 李一念自然發現了,她控制不了自己手指的力氣,毫無血色的指甲刻著隔著塑料膜的照片。 如果,這個少年就是陸尚遠的話,那么,照常理來說。 陸尚遠是mama的初戀。 再加上mama住在陸尚遠的別墅里,那只能更加認證了這一點。 李一念閉上了眼,為自己的爸爸有些難過。 可腦袋里還是控制不住的往這些事情上想。 再根據這些蛛絲馬跡仔細想來,mama消失的這些年,是不是為了拋棄年幼的她和奶奶,跟著陸尚遠離開了A市,二人雙宿雙飛另謀新居。 可這只是自己的一個猜測,毫無根據的猜測,李一念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壞了,怎么能這么想自己的mama,mama從小到大教育她的東西自己都忘了嗎,她忍不住砸著自己的腦袋,生疼生疼的。 mama一定是有苦衷的,自己要相信她,如果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這樣懷疑她的話,那mama該有多難過呢。 李一念有種沖動,她扔下相冊往房間外面跑,正好撞上了要進來找她的陸揚,沒顧上自己頭上可能起了個大包,急切的問著陸揚陸尚遠那棟別墅的地址。 你告訴我,我就想去見見我媽,就想看看她,我保證我會很乖的。 陸揚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李一念見陸揚猶豫,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陸揚一字一頓的說,一念,你先冷靜,我知道你現在很亂,聽我的,先深呼吸,冷靜下來聽我慢慢跟你說。 我冷靜不下來,我覺得我現在再不去我就會瘋掉,她是我媽??!是十月懷胎生下我的人!李一念像一頭小獸鉆進陸揚的懷里低聲的嘶吼著。 陸揚心疼得要死,可是他不可能也像她一樣這么感情用事,必須要冷靜下來。 一念,你聽我說,你為什么覺得那個女兒就是阿姨? 李一念被他的問題問懵了,有些生氣,這怎么可能不是,長得一模一樣年齡一模一樣,怎么可能不是! 陸揚沒辦法,她現在太情緒化了,那個女人的身份還沒有搞清楚,現在讓一念去找她就等同于自己把她推進狼窩。 當年的葬禮上自己也在場,因為阿姨是病逝的,尸體送到了火葬場火化,他們親眼所見。怎么可能十年后的今天忽然有出現了呢,這不是鬧著玩兒么? 陸揚想事情比李一念想得復雜,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怎么會住在他大伯的別墅里,并且大伯從來沒有提過關于這個女人的任何東西。 并且從那天大伯對他一時激動說來的話,陸揚并不認為當時的話是假話,所以大伯聽見李阿姨去世的消息難過黯然神傷是真實的,那么這個女人就更不可能是一念的mama了。 他左思右想想不出一個辦法來,忽然手臂一疼,陸揚看過去,是懷里的人咬著他,手臂上還露著她白森森的牙齒。 屬狗也不帶咬人的。陸揚叫她松開牙。 行,我帶你去大伯那兒。 陸揚看著李一念亮起來的眼睛,有些頭疼,真的就是去看看。 前提是你不許亂走,跟著我不能離開,也不許亂說話,聽見了么。 李一念頻頻點頭,表示自己非常認真的記住了。 下車前陸揚給大伯打了個電話。 陸尚遠今天休沐,坐在客廳里看著新聞頻道的播報,主持人字正腔圓的發音有些吸引人。 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提醒,是陸揚,劃了接聽鍵,得知陸揚和李一念今天要來拜訪他,心里有些詫異,但聽見隨行的有李一念的名字,還是忍不住答應了,告訴對方他在家等著他們。 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準備給他添茶的女人聽到了那個名字之后十指緊抓著茶壺,只持***后依舊是言笑晏晏。 阿遠,家里要來客人了? 嗯。陸尚遠一把年紀了,但心情還是有些激動。 那我去跟著保姆做午飯,順便讓客人留下來吃午飯。女人穿著旗袍,高貴冷艷的模樣。 說起來讓陸尚遠想起件事情,他開口,對了,今天中午你就不要出現了,來家里的客人你就不要見了,回房間還是找幾個太太逛街什么的都可以。 陸尚遠沒太注意自己的話,也不知道這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刀子一樣在扎著面前女人的心。 女人還想說什么,我要不然還是 結果被打斷。 你快走吧,要是客人看見了你這張臉可不是一般的麻煩。陸尚遠態度強硬,一個勁的趕著她。 女人沒辦法,高跟鞋一跺,扭著頭憋屈的往著門口走去,司機可能是因為有人吩咐過,已經再等她了。 她心里氣不過,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絲毫沒有顧忌到對方此時的時間。 手機響鈴了一陣就被人接起來,聽筒那邊十分安靜,接電話的人的聲音也小的可怕。 喂?姐我現在在上課不是很方便通電話,要不然我們微信聊?對方似乎很是畏懼她,話說的很客氣。 坐在后座的女人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聽她拒絕自己更是生氣,電話直接一掛,摔到車底上。 想起了剛剛阿遠提到的那個名字,她腦子又開始炸開花,又是她,不是她媽就是她。 這么多年,連這么個小丫頭都比得上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是么。 女人猩紅的指甲掐進了手心,紅色的液體流出,染到了后座墊上,而手的主人卻似乎依舊不自知,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 既然你們無情,就休怪我用手段了。 他不是害怕讓她知道么?那她就陪她玩玩兒。 李一念和陸揚進了別墅,陸尚遠從里面迎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沒有官場上的與虎謀皮,而是長輩般的仁慈和藹。 陸揚和陸尚遠走在前面問候著,而李一念兩只眼睛跟在后面東瞅瞅西看看的,倒也沒發現什么東西。 管家給他們二人倒水。 來,阿揚一念,大伯給你們嘗嘗看我最近剛到手的新茶,還沒開過封,今天你們倆倒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