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頁
這支部隊現在聽命于慕王妃,她還尚未轉交給慕云河。 本來慕王妃想要秉明皇帝自己掛帥的,卻被慕云河攔住,他再不濟事,也沒有讓老娘上陣的道理。 “從前確是兒子混賬、荒廢了,這確實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如今我都有家室,就該靠自己闖出功勛,不應再仰賴爹的余蔭過活?!?/br> 他如是表態,讓慕王妃大感欣慰。 但慕云河唯有一事心中失落,對于他接下這出征令,白梵路絲毫反對都沒有,只是淡淡表示他知道了,半分不舍也未曾流露。 你不是擔心我生死嗎?本想這么問的,卻又覺矯情,慕云河心中憤懣,就一頭扎進出征的事里了。 感覺到他有情緒,白梵路也不解釋,他現在要的就是這效果。 只是再如何撇清感情之事,生死也是必須要關心的。 而其實他早已從慕王妃那里仔細了解過,南蠻那邊戰事雖緊,但慕家軍所向披靡,從前就多與南蠻交手從無敗績。 慕云河雖沒帶兵經驗,但還有一位慕將軍往日的心腹作為副將輔佐,這仗不會太難打,頂多半年能結束。 白梵路算著半年時間,還到不了生死劫,且他想與慕云河保持距離,這樣正正好天賜良機。 從決定出征開始,慕云河就見不到人了,開始夜里還會回府,后面幾天直接宿在慕家軍軍營,提前與將領們擬定行軍策略。 白梵路對此也不聞不問,而等終于臨出征前一天,慕云河回王府,慕王妃特意替他安排了踐行宴。 席間慕云河喝了不少酒,慕王妃讓人扶他回去休息,他卻吵嚷著偏要白梵路扶。 當著慕王妃和一眾下人的面,白梵路也不好冷待,便自己扶著他,兩人歪歪斜斜進了先雪苑。 不是頭一回伺候這個醉鬼了,白梵路熟練給他收拾妥當,外邊響起敲門聲,是流莘送來醒酒湯。 白梵路端進屋,便讓流莘回去歇著了。 扶起那醉醺醺的人,端穩醒酒湯,白梵路問,“還能自己喝嗎?” “不能,你喂我!” 又開始耍酒瘋,白梵路無聲嘆氣,將碗口遞向慕云河嘴邊,熟料他剛喝下一口,突然整個人直起身,把白梵路擁住,嘴唇抵了上來。 碗摔在床邊,醒酒湯撒了一地。 白梵路被迫咽下那人渡過來的一口醒酒湯,連連嗆咳,他又沒喝醉,為什么要喝醒酒湯? “霖秋你……你真是壞、透、了!” 慕云河像只八爪魚一樣纏著他,嘴巴找不準目標似的往他臉上懟,那酒味兒熏得白梵路嫌棄得要死,邊躲他邊道,“我再去給你弄碗湯來?!?/br> 你需要盡快醒酒。 “我沒醉!” 慕云河緊緊箍著白梵路的腰不放,大聲嚷道,“我沒醉!” 白梵路萬般無奈,“喝醉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br> “我沒醉,是你醉了……”慕云河忽然埋在他腰間,“你醉了,所以才……才不理我,我要讓你醒醒酒,你醉了……” 白梵路皺眉,用力去掰腰間那兩只手。 “霖秋,我好難受……” 白梵路一愣,瞬間手卻沒力氣了,他怔怔坐在床邊,片刻后微微側過頭,似乎是“看向”身后那人。 “你別不理我……” 慕云河半個身子吊在床沿,另有半邊掛在白梵路身上,他滿臉醉得通紅,重復著囈語,語氣滿是哀求。 “你這副鬼樣子,哪像個要上陣殺敵的將軍?!?/br> 白梵路拍了拍他手,“你放開我,我再去弄一碗醒酒湯?!?/br> 身后卻沒動靜,但白梵路聽著呼吸聲,知他還在。 “那你哄哄我……我就放開?!?/br> 哄哄?你當自己是小孩兒啊。雖這樣想,白梵路還是不由地放緩聲調,“聽話,先放開?!?/br> 稍稍停頓,慕云河果然松開了手,白梵路不猶豫地起身,走去了外面。 慕云河呆呆坐在床邊,就在他以為白梵路會一去不復返的時候,門動了,那人端著碗醒酒湯走了進來,來到他跟前。 “喝了它吧,好好睡一覺?!?/br> 白梵路站著,平靜地遞來醒酒湯。 而慕云河坐著,微微仰頭看向白梵路的臉,這次他沒再耍酒瘋,乖乖捧著碗就喝光了。 然后他看著白梵路也坐上床,如同近來許多天,到得里面和衣而臥,未同他再多說一句話。 醒酒湯滾入胃里,仿佛比剛剛下肚的那些穿腸烈酒還要燒灼人心。 慕云河自認已拼盡全力在忍耐,但某種依稀被人扼住咽喉喘不上氣的感覺卻愈發明顯。 握在床沿的手一點點掐緊、發白,突然他揚掌一揮,兩側床幃隨之落下。 白梵路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人發狠似的緊緊擁住,慕云河像野獸一樣咬住他咽喉,沒有什么柔情的吻,也沒有任何溫存的前戲。 白梵路開始還本能抗拒,后來就不動了。 只是臨到要進去的時候,慕云河卻停了下來。 忽然他一個翻身從上面下去,掀開床幃大步走出。 白梵路聽著那腳步聲減遠,心里突然一陣凄涼,他睜著眼就這么沉默地躺了許久,都沒想到要把衣服攏好,或者蓋上被子什么的。 直到一只溫熱的手掌貼上他胸前,白梵路渾身打了個寒噤,才意識到這副身體現在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