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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車到底已經破了一半,最后翻轉速度越來越快,兩人還是被重重甩了出去。 慕云河施展輕功,盡最大力氣保證白梵路在庇護中,落地時卻自顧不暇,后背懟在一堆碎石上。 他強忍住沒發出聲,只覺右肩處一片火辣辣的疼,有那么一瞬間都沒意識了,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動動手指。 白梵路迅速從他身上爬起來,“你怎么樣?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我沒受傷?!蹦皆坪訝縿哟浇?,鎮定道。 “……”白梵路頓了頓,“你別騙我,有血腥味兒,很重?!?/br> 慕云河撐起左手坐起來,“右肩一點小傷,不礙事,你別擔心?!?/br> 白梵路伸手摸到慕云河,感知他肩膀,還沒到右肩處,就已覺察一片濕黏,明顯是血。 “手還能動嗎?得先幫你止血?!卑阻舐穯?,“馬車在哪?” 他們的包袱都在馬車上,里面有旅途常備的金瘡藥和止血藥膏。 慕云河左右看了看,馬車后部的殘骸的確在那不遠,但遺憾的是,包袱放在了馬車前部。 方才那驚險一幕白梵路沒看見,慕云河道,“你別擔心,我真的沒事,而且說起來,你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我想和你坐在一處,這會兒恐怕已經壓在石頭下面了?!?/br> “???”白梵路聽他說起,心有余悸。 但轉念一想,“要不是為了陪我去江南,也不會遇到這種事?!?/br> “傻?!蹦皆坪幼笫謹堊“阻舐?,笑道,“那這樣說,我才是罪魁禍首吧?!?/br> 白梵路無奈他還能笑得出來,“得先想辦法給你處理傷口,這附近是什么地方?” 慕云河回他四個字,“荒郊野嶺?!?/br> 他故意這么說的,已經離恒昌郡不遠,不至于真是多么荒涼的地方。 白梵路側耳聽了下,“那邊好像有水聲,我們先去找水,有水的地方容易有人家?!?/br> “好,我媳婦兒真厲害,這都能聽出來?!?/br> “你就貧吧,還能走嗎?” “不能了,你扶著我?!?/br> 白梵路無語,“你好像傷的是肩膀吧?!?/br> 某無賴哎呦一聲,“我腿也傷了……” 白梵路想了想,“哦,既然這樣那你肯定走不了,我去找水,你留在這里等我?!?/br> “呀別走??!怎么這樣!” 慕云河可憐兮兮跟上白梵路,往他身上半掛,疼得嘶一聲。 白梵路果然停下來,嘆了口氣,扶住他道,“你能看見你肩膀后邊是什么傷的嗎?” 慕云河不用回頭也知道,“碎石吧?!蹦┝搜a充一句,“很疼?!?/br> “你還知道疼?” 白梵路真是被他弄得沒脾氣,石頭插進rou里,還在肩膀那種地方,想想都很疼,這家伙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可是心里到底難受,他這是為了顧及他,不然也不至于不能自保。 得快點找到水源,剔除石塊清洗傷口,再止血包扎,否則時間長了肯定得感染。 “你身上帶著刀吧?” 慕云河身上應當有把防身小刀,白梵路摸到過。 “有啊,在呢?!?/br> “嗯,若是石頭扎得深,得用刀剔出來,可是沒有火……” 慕云河見白梵路眉頭緊皺,自顧自說著,知這真是擔心得緊了。 他心里一熱,“我沒事,我刀鞘里有火折子,也有行軍專用的愈創藥,傷口我能自己處理好,你放心?!?/br> 白梵路偏頭,似是懷疑。 慕云河將腰間小刀取下來,一轉刀鞘與刀刃分開,果然從里抖出個火折子,還有一包藥粉。 “我小時候和我爹住過營房,這些都是他教我的?!?/br> 白梵路這才稍稍放心,他眼睛看不見,剛還擔心怎么才能給慕云河處理傷口,慕將軍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果然還是教了他兒子基本自救手段的。 二人循著水聲找到一條河,此處視野開闊,但依舊看不到人跡。 在岸邊坐下,慕云河反手扯開上衣一看,果然右肩那傷口不淺,現在疼麻了以為沒什么,其實是完全透rou,只露出小半石頭尖在外面。 “怎么樣?看得見傷口嗎?是在肩膀上面還是下面?”白梵路問。 慕云河只慶幸,幸虧他看不見,否則這傷口的樣子,怕得把人嚇一跳。 “能看見,小傷而已,就在肩膀上面,我左手就能給它挑出來?!?/br> 白梵路聽慕云河語氣如常,以為真如他所說,“那我……” “你就在這兒坐著,我去撿柴生火?!?/br> 白梵路此刻覺得自己成了累贅,他剛低頭,慕云河蹲下來,“留著力氣,一會兒幫我包扎?!?/br> 包扎?要力氣嗎? 白梵路沒明白,但好在能有一件自己可做的事情了。 慕云河生火烤了刀子,開始動手給自己生挑傷口,燙熱的刀子刺進rou里,一點點將石塊撬出來,這親眼看著再兼親身感受,個中酸爽可想而知。 慕云河本想一鼓作氣,但到底是□□凡胎,他幾度疼得不得不停下手。 因為到后面左手就抖得越來越厲害,胳膊也因長時抬著而發虛,有次差點將刀子脫手,但想到白梵路還在旁,他咬牙忍著,愣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但白梵路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安靜等了一會兒,忽然挪過來,坐到慕云河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