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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河還帶著氣,“竟敢那樣說我,你就有經驗了?” 原來他還惦記著那玩笑話呢,誰叫他歪打正著,對方竟真是個……不太行的主。 說到不行,白梵路又覺得對誰說過這種損話,但總不可能是云湛?他要聽了那還不得氣炸了。 白梵路彎腰平復奔跑后急促的心跳,這種問題不能答,答就是準坑。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有還是沒有?” 白梵路手一動,慕云河這才低頭一看,這人手腕也忒細了,被他抓著,白生生的形成膚色反差,仿佛他隨便一掐就會出來道紅印子。 慕云河一時不忍,松了手。 他出身將門,從來最厭煩那些只會舞文弄墨的酸腐書生,更何況還是依附于權貴的弄臣。 可昨日一見白梵路,明明連對方的臉沒看到,回去后腦子里就盡是這個人的影子,揮之不去。 “有或沒有的,似乎也與慕兄沒什么關系?” 聽白梵路這樣說,慕云河更加煩躁,盯著白梵路看了半天,恨聲道,“你與老五不是那種關系吧?” “那種關系?是何關系?” “……”慕云河一時語塞。 白梵路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被誤解成這樣,他心里氣悶,不愿多言。卻是剛轉身,又被拉住。 慕云河這回手勁留了余地,比方才收斂許多,“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br> “慕兄又如何了解我了?” “我就是了解!” 被白梵路轉頭似望來的動作一噎,慕云河道,“我感覺的?!?/br> 白梵路有些好笑,這人真是…… 慕云河聽他笑聲約摸是消氣了,試探道,“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br> 白梵路還真不知道原先住的是幾里幾間,于是只好答,“哪里來的,回哪里就好?!?/br> 慕云河以為他還要回孟國公府,頓時心里膈應,還涌上種說不出來的酸,總之不太舒坦。 他一時沖動,故意道,“行,那你去吧!” 可是剛說完就后悔,而白梵路竟也不反駁,大概分辨了一下來時方位,就要往回走。 慕云河見他毫無留戀,也不為自己的話所動,突然就這么給他撂下一個背影,那樣獨自走去,離他越來越遠。 心頭陡然就升起巨大的恐懼,慕云河沖上去一把拽住白梵路,將人轉過來面朝他。 “你……你就不能服個軟嗎?” 白梵路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向你服軟?” 雖然他有點懷疑他是云湛,但也沒有直接證據,且就算他是,也談不上服軟。 “慕兄……” “是我不對!” 白梵路剛喚了聲,就被打斷了。 “是我不對,不該未經你同意就帶你去青樓,所以……所以對不住了!我向你賠禮道歉!” 想來是很少說這種低聲下氣的話,慕小王爺金口一開,中氣十足,簡直半點道歉該有的弱勢也沒有。 而且估計腹稿打了無數遍,語氣平仄,竟與夫子教背書并無二致。 不過白梵路沒想到,他說服軟,竟然會先跟自己道歉。 青樓什么的,去就去了,又有什么好道歉的,雖然自己心里多少是有點不爽吧。 但不爽的點不在于他帶自己去,而是在于…… 白梵路暗自搖頭,“不知慕兄預備如何賠禮道歉?” “我請你喝桂花酒!” 白梵路不感興趣,重又邁開步伐。 “那可是我多年私藏,連我娘都不知道!” 慕云河這下看來真是著急了,怕捏他手腕把人弄傷,轉而握緊白梵路胳膊,“這桂花酒是我平生第三寶貝的東西,從不舍得與人分享,你別不識抬舉!” 第三寶貝?那第二和第一是什么? 白梵路好奇心起,頓足也不說話。 慕云河覺得自己又失分寸,求人原諒倒跟威脅一般,心中后悔之余不免緊張,吶吶開口不留神再度先服了軟。 “本王……我今日是誠心誠意跟你道歉,你若不肯答應,就是不認我這個朋友!” 他倆何時成了朋友?白梵路暗嘆一口氣,到底有些許動容,略一點頭道,“承蒙慕兄看得起,再推辭倒顯矯情了,索性便與慕兄去罷,只是霖秋不勝酒力,還請慕兄多多擔待?!?/br> 慕云河喜上眉梢,生怕白梵路又反悔,趕忙招呼一聲,將人扶上了馬。 聽說白梵路久居家中,對恒昌城并不熟悉,一路上慕云河便熱絡地與他介紹些城中好吃好玩的去處。 然后到得所謂私藏好酒的地方,取了兩壇子陳釀。 酒樓照理說不可私帶酒水的,但慕小王爺行事也無人敢阻攔,慕云河就這么堂而皇之拎著兩壇子酒,進了凌波閣的大門。 二人挑個靠窗的雅間,叫了菜,關上房門,將外面觥籌交錯的吵鬧隔絕開一些,只余窗邊時而飄進來的人流車馬穿行聲,小販悠長的叫賣聲。 白梵路聽著聽著,不由想到外間世界。 那爭戰紛擾的,這種時光可謂是相當稀有了吧,不過隱約記得,這種與人坐著飲酒的時候,還是有的。 慕云河瞧他一手執箸,吃東西還得掩在斗笠之下,雖然動作十分優雅耐看,但未免過于麻煩。 “霖秋,我有件事一直搞不明白?!?/br> “慕兄請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