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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想看的沒看著,反而被他畫畫那仙姿態度給吸引了注意。 白梵路放下手中筆,朝向慕云河所在的地方微微側目。 “小王爺?” 慕云河回神,“咳!本王其實是恰好路過此地,呃……話說那老五呢?” 明顯的顧左右而言他,人卻一點不客氣,在白梵路對面的石凳上坐下,隨手倒了杯茶水咕咚喝個干凈。 白梵路從容答道,“五皇子并不在此地?!?/br> 他手中筆又開始在宣紙上滑動,隨意勾點,一桿修竹躍然紙上。 慕云河看看那畫,又看看白梵路對面竹園,突然伸手在他前邊晃了晃。 “小王爺在懷疑什么?” 慕云河聞言,立即縮回手,解釋道,“你誤會了!不是懷疑你,而是你畫的這實在太像了,我忍不住覺得……” “覺得我應該能看見?”白梵路淡笑,筆走偏鋒,那桿修竹就似隨風搖曳,落下幾片竹葉來。 “我畫的東西都是我記得的,聽著風竹之聲,就能將它畫出來,若是從前沒見過,自然也是畫不出來的?!?/br> “哦……”慕云河似乎是有些失望。 “小王爺緣何嘆氣?” 慕云河沒想到白梵路聽覺如此敏銳,“就是突然不知怎么,覺得你沒見過我有點可惜……” 語罷自己哈哈一笑,洋洋得意道,“說起來,像小爺我這般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人物,你見不著也的確是你的損失?!?/br> 白梵路搖頭,這人可真自戀。 “不過說真的……”慕云河摸摸下巴,“你如此擅畫,要是能替我畫一張像就好了?!?/br> “若小王爺想,在下可以試試?!卑阻舐凡淮_定是否可行,若他畫出云湛的樣子來,會和這慕小王爺相像嗎? 幾次試著下筆,可畫人畢竟不是畫物,他現在缺點靈感,不知從何畫起。 而慕云河就在旁看著白梵路,心道那紗下不知是怎樣一張臉,總覺得從未有過的好奇,又不想如此唐突直接去掀開來看。 兩人各懷心思又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 慕云河看一眼天色,問白梵路,“你是一直都住在這里嗎?” 白梵路疑惑,“小王爺為何這樣問?在下昨日才來?!?/br> “昨日才來的?”慕云河心頭忽的一陣輕松,“那你想待在這里嗎?” 白梵路頓覺納悶,“想與不想的,全在五皇子吩咐……” “聽你這樣說,便不是自愿的了,既如此,我帶你出去?!?/br> 白梵路還沒答應,慕云河已經拉住他手,將他毛筆也拿開了。他什么也看不見,就覺腰身被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箍住,而后身體一輕幾起幾落。 最后落坐在一處地方,白梵路手按在前邊,一摸好像是什么手感略硬的毛發,以及輕微的響鼻聲和馬蹄聲,是匹馬。 而身后很快又坐上一個人,胸膛張揚的熱度瞬間包住他。 這種感覺……似乎在哪里也曾經有過,白梵路頓時迷惑了,他同云湛這樣親密地騎過馬嗎?記憶中并沒有,那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馬開始奔跑,白梵路問,“小王爺要帶我去哪?” 慕云河聲音輕快愉悅,“自然是去好地方!” 語罷又道,“別小王爺小王爺的叫我了,聽著拖沓,沒勁?!?/br> 白梵路想了想,“那不然,慕兄?” 慕云河還是糾結,似乎也不怎么樣,“勉強還行,先湊合叫吧?!?/br> 這是什么意思,先湊合?那不湊合該是怎樣叫法?白梵路理解不能。 江天一色樓。 與凌波樓齊名,同為“恒昌雙樓”之一,同樣有美食美酒,同樣是賓客濟濟。 只有一樣不同之處,凌波樓最出名的是美酒,是金桂丹釀;而江天一色樓最出名的是美人,霓裳妖姬。 像是此刻,樓門邊就立了兩位環肥燕瘦的美人,遠遠望見慕云河走來,相視一笑,其中那位豐腴的紅衣女子已經巧笑嫣然迎上前。 “喲——奴家還道是誰?原來是慕小王爺大駕光臨!快快請進!鶯鶯,燕燕,還不速速出來迎接貴客——” 這女子聲音極是酥媚入骨,白梵路甫一聽見便立即覺察到異樣。此刻空氣中縈繞著蘭花香、桂花香、芍藥香……各種濃郁異香。 有過一次經驗,白梵路隱約猜到這是何地,但還是不太敢相信,慕云河竟然帶他來這種地方,“慕兄,這是……?” 慕云河摟住他肩膀,裝模作樣道,“你只管放寬心隨本王進去,絕對是個令你叫絕的好地方!” 好地方。哼!當真是好地方! 果然到哪兒都不改本性。 白梵路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如此介意,心里像是很不舒服。 饒是他看不見,也完全能想象到慕小王爺此刻足下生風、前呼后擁,該是何等風流意氣。 理當還有一句左攬右抱的,但慕小王爺眼下只攬了白梵路,旁的美人莫名就成了花背景。 江天一色樓,雖然實際是個青樓,但樓中布局也細分為三六九等。 前院是最普通的勾欄院所,后院則獨辟蹊徑,開設了三個大小不一的閣樓,分別稱為風、雅、頌,其中雅閣是最為別致的一處,又分為鏡花水月四間。 慕云河不需人帶領,就自攜了一眾美人朝月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