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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弦衣冷笑一聲,長手一伸,一張符拍到了司機的后車背上頭,司機只感覺自己耳目一新,前頭的景象立刻恢復正常。 他有些吃驚:“你怎么知道是我出了問題,而不是車窗?” 方弦衣抬眼看著根本就沒有任何血跡的車窗,嘴皮子上下一碰:“我就剩下一張了?!?/br> 司機罵了一聲,開始加大油門駛向高速車道,一邊道:“這些小鬼太煩人了,你不是收集了那個什么的超度用的佛經嗎,念一念試一試?” 方弦衣拿腳踹了一下司機的椅背。 司機有些莫名奇妙:“你又踹我做什么?” 方弦衣懶得看他,雙手搭著椅背看著窗外:“……沒用?!?/br> 司機:“不會吧,不是說是高人的佛經嗎?” 方弦衣望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我用不了,我沒有佛心?!?/br> 司機:“……”他又開始罵了起來:“這什么破書,驅鬼還要佛心,不起殺心就不錯了,還要什么佛心?!?/br> 然后又草了一聲:“那小子怎么跟個牛皮蘚似的,甩不掉??!”只見后視鏡的畢語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扒在一輛車上頭,正遙遙的望向他們。 方弦衣卻沒有回頭,他的目光像是定在窗外似的,嘴里勾起一個弧度:“……那小鬼也來了?!?/br> 只見窗外一個少年正騎著一頭渾身長毛的巨大山魈,山魈四爪抓著高速公路上的欄桿,飛快騰躍,少年的目光透過其他行駛的車輛,正好與他對上。 正是圭明。 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側過頭朝方弦衣看過的視線看過去,卻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小鬼?你又在說什么?” 方弦衣沒有搭理他,因為,圭明帶著山魈沒有著急的朝他們跑來,反而在原地停頓了一會兒后,圭明低頭對山魈說了幾聲,消失在了方弦衣的視線里。 “你怎么了?”司機有點慌了:“你不是還有一張符嗎,給自己再貼一個,別被靨著了?!?/br> 方弦衣這才轉過頭,他眉頭緊鎖,圭明的消失讓他感覺很不好,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快!掉頭!” 司機:“你瘋了,這是高速,后面的車可來不及剎車,掉頭就是找死!” 他剛吼完就草了一聲,因為前頭的路竟然堵上了,一輛巨大的卡車橫擋在路中央,其他的車都減速停了下來,圭明騎著山魈在卡車廂上慢悠悠的溜達,一副正等著他撞上來的樣子。 司機當即罵了一句:“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這下不掉頭也得掉頭了,他開始換檔,腳踩離合,瘋狂的旋轉轉盤,而后面的畢語方卻不再跟先前那般被他突然掉頭打得措手不及了,他直接拉開身下轎車的車門,把司機拽出來,然后一腳把車子朝前方踹了出去,使得司機不得不又急轉方向盤試圖避開。 方弦衣此時也再也淡定不起來,嘴里罵了一句“草”,雙手立刻拽住車窗上的把手,緊接著,車子天旋地轉,在路上打圈撞上了一旁的欄桿。 方弦衣額頭上都是血,忍著痛嘲笑道:“秋名山車神?嗯?” 安全氣囊猛地蹦出來,砸得司機的鼻子都酸了,他忍著淚:“你特么的王八蛋!老子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害死老子了,老子就不該來接應你這個禍簍子!” 方弦衣伸手抹掉滑落下來的血珠,臉上帶著笑:“這下可真的要完蛋了,我們的人呢?” 司機掙扎著從安全氣囊掙脫出一只手臂,一束煙花從他的手里頭放了出來,他才剛探出手,就感覺一陣陰氣襲來,他的手臂直接喪失了知覺,嚇得他大喊:“符!方弦衣!再給我一張符!” 方弦衣抬眼望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沒了,剛剛是騙你的?!?/br> “草泥馬,方弦衣你這個王八蛋——” —— 另一側,看到煙花升起的人,正拿著望遠鏡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轉過頭對另一個人道:“頭兒,真不救他?” 旁邊的人沒有說話,一只手拿著單筒望遠鏡,過了會兒,才說了一句:“……不值?!?/br> “可小衣是您的弟弟??!” “我沒有這樣廢物的弟弟,你們要去救,就去救好了?!蹦侨朔畔率种械膯瓮餐h鏡,塞回到了自己的褲腰帶掛著的套里:“是他說要自己出去刺探情報,這一切也都是他自己的選擇?!?/br> “頭兒!小衣他這次真的就是運氣太差了,那幾個怪物并不難對付,我和龍亭過去,兩個人足矣!” 那人沒有說話。 于是先前說話的人從懷里扔出去一枚木牌子,上頭用銀字勾勒著“右圖”二字:“頭兒,你就當我死了吧,要是我也折進去了,你不用出來管我。我看著小衣長大,你不管他!我來管他!” “龍亭!” 被他叫著的名字的人應了一聲,是個渾身肌rou糾結的壯漢,他頭發粗硬,眉毛粗黑,沉默寡言,被叫到了,卻只是把頭扭向男人的方向。 戴著皮手套的男人伸手撫摸著褲腰帶上的望遠鏡。 右圖又喊了一聲:“龍亭!”龍亭仍不做反應,他氣道:“你不去我一個人去!” 男人才慢慢地道:“他讓你去,你就去吧?!?/br> 龍亭朝男人點了點頭,跟在右圖的身后走了。 男人站在天臺上,遠遠地看著高速路上的一幕,淡淡道:“去,聯系其他的闖關者,就說我方原要跟他們做筆交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