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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常伯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一身暗青色短衣單褲是尋常百姓最常見的打扮,見面打過招呼后再沒有主動和喬斯年說過一句話。 上車后喬斯年要求避開火,常伯以為他要避人耳目,架著馬車繞過主街從小巷出城,天黑后才知道喬斯年說的“避開火”就是字面的意思,他不準點燈籠。 月色朦朧官道蜿蜒,依稀只見模糊軌跡,沒有燈籠常伯也能將馬車趕得又快又穩。 馬車里,喬斯年枕著被褥包裹的木盒睡得四仰八叉。 木盒也是上善醫館制藥房里找到的,里面結結實實用布料隔開固定兩個裝黑·火·藥的瓦罐。十五兩硝石,二兩硫磺,三兩木炭,再加上一些水,超過一公斤的黑·火·藥在現世足夠量刑。 不是喬斯年心大,馬車就這么大塊兒地方,他要帶著黑·火·藥,放在哪里發生意外他都好不了,所以還是用自己再加層固定吧。 一路上馬車只停了一次,是喬斯年見日落西山該吃晚飯了,讓常伯停下休息,吃了干糧喂了馬,解決了個人衛生再次啟程,再沒有停過。 “喬公子!” 隨著這一聲叫喊常伯慢慢停下馬車,喬斯年人還沒醒過神就按住了頭下的被褥,他掀開簾子問道,“怎么了,常伯?” “前面有火光!”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常伯還是謹記喬斯年的吩咐要避開火,前面似是什么燒了起來。 喬斯年也看見了,隔得還挺遠,他朝常伯投去贊賞的目光,“靠近些,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br> 醉仙樓情報——北境有鎮北侯府坐鎮是除了耀京最讓人放心的地方。想來是趕夜路的人不小心引燃了物品。 又行近一程,常伯將馬車趕下官道,“喬公子,不太對,有血腥氣,你下車藏到林子里,我去看看?!?/br> 又是打打殺殺,不知道是不是他跟北境犯沖,喬斯年往袖袋里塞了幾樣東西,抱著木盒下了馬車,“若是碰見殺人滅口的肯定會回頭找過來,一起去還能有個照應,我盡量不拖后腿?!?/br> 常伯看一眼他懷里的木盒,是上善醫館最常用的那種盒子,之前并沒有見過,應該是放在包裹里的。也不像是小姐送出手的東西,常伯從車廂底部抽出一把大刀,“那你跟緊?!?/br> 居然藏了刀!幸好沒蹦出火星,喬斯年覺得自己命真大,“常伯你不要隨便亂砍??!” 常伯覺得這喬公子越發奇怪,刀是利器,他如何會亂砍,不過他也沒說什么。 著火的是兩輛馬車,馬已經倒地不起,周圍躺著十幾具尸體,護衛都是正面一刀斃命,丫鬟婆子盡皆匍匐在馬車邊,顯然來人都是高手,他們沒有擋住多久,連逃命的時間都沒有。 喬斯年忍不住后退,兩世都見過死人,在這異世更是先后殺過兩人都沒此時給喬斯年的沖擊大。 這個世界的輕功雖沒有現世各種作品中高來高去那么夸張,卻也能夠飛檐走壁。上次穿過來沒能跑過行走如飛的雨燕被她毒殺回現世,今天又看見這樣的秒殺,喬斯年懷抱黑·火·藥而生的安全感頓時消失殆盡,他需要更多東西武裝自己。 常伯從看到馬車臉色就變了,他快跑上前,翻過婆子看到正臉后更是握緊了手中的刀。他低頭查看地上的痕跡,對幾丈外的喬斯年說道,“喬公子我有急事不能送你……” “常伯!”樹影里走出一人。 “大公子,”常伯見阮致臻只袖子衣擺被火燎破,身上并沒有血跡,稍松一口氣,提刀護著他四下戒備,“大公子,我們快離開這里?!?/br> 阮致臻卻沒有動,他看著喬斯年,“今日連累喬公子,我藏了東西在你的馬車里,麻煩日后送去鎮北侯府?!?/br> “大公子,”常伯急道,“這……” 阮致臻抬手打斷他,“喬公子快走吧,那些人沒抓到人很快就會回來?!?/br> “大公子,你和喬公子一起走,我留下?!背2疀Q絕道,“大公子不能有事!” “我在才能拖住他們,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見機行事……” “那個大公子?!边@異世只有一人幾乎人人尊他大公子,再結合常伯的身份,喬斯年知道對面是上善醫館和阮家的掌舵人——大公子阮致臻。 趁著主仆二人舍己為人赤膽忠心的功夫,喬斯年冷靜下來,他問道,“他們覺得你最可能往哪里去?” 阮致臻以為喬斯年想設伏,搖頭道,“他們人多勢眾武藝高強出手狠辣,我們不是對手?!?/br> “總不能坐以待斃,”喬斯年往自己的馬車走去,“如果你們只能拖延時間,他們追上我不過是遲早的事?!?/br> 掀開車簾月光照進車廂,隱約可見之前用來包裹木盒的被褥里睡著一個小孩子,喬斯年愣住。 “我扎了他的睡xue,”阮致臻怕喬斯年不愿意帶著靳琛,說道,“他是鎮北侯府的嫡孫靳琛,只要把他送到鎮北侯府可以讓上善醫館做兩件不違背道義的事,鎮北侯府也會另外感謝喬公子,以后在北境喬公子盡可肆意?!?/br> “有命離開再說吧!” 要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鎮北侯府靳家從大耀攻下北境開始就鎮守在這里,數代經營手握重兵是北境最大的樹;上善醫館不說民間聲望,光是醫術這一塊兒就可以和太醫院論長短,喬斯年一介白身可夠不著太醫,這兩件事可能就是兩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