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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羅斯覺得在這件事上謝書白確實有些小題大做,但這種想法他是絕對不能直接說出來的。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謝書白剛剛并沒有真的生氣,或者說他對陸淺川的容忍度遠比其他人高,所以才能把發了一半的脾氣生生收住,甚至先行離開緩和僵局。 因此即便謝書白剛才的態度看起來很惡劣,但羅斯相信這只是這對師生之間表示親密的小日常,像他這種聰明的人,早就一眼看透了事情的本質,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好好地刷一波存在感。 這么想著,羅斯的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絲竊喜和得意,他揚了揚粗獷的眉毛,大笑著向陸淺川說道:“不過小川你的這頭狼才養了沒幾天,骨子里的那股野性肯定還沒被馴服,要不要我幫你調/教調/教?我馴獸可是很有一手的!” 陸淺川嘴角抽了抽,輕輕拍了拍某頭就要暴起的大狼以示安撫,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隊長,小白不會傷害我的?!?/br> 羅斯也沒再堅持,他和陸淺川說這一番話,一方面是為了套套近乎,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告訴那些圍觀了事情始末的獸人們,即便陸淺川與謝林鬧了矛盾,也依然是隊伍里非常重要的存在,絕對不能因為剛才的事而對他有所輕視。 至少,他們得保證他的安全才行。 不過即便有了羅斯的調和,當這一群人正式上路時,隊伍里的氣氛還是充滿了各種詭異。陸淺川和雪狼默默地跟在了隊伍的末尾處,依然能感受到不斷有人用目光往這邊瞟。 謝林身為尊貴的高階藥劑師,自然被眾人牢牢地保護在了隊伍的最中央,本來陸淺川應該跟在他的身邊,但因為早上的事,陸淺川還是決定不要去謝書白眼皮子底下拉仇恨。 而身為隊長的羅斯則在最前面帶隊,就連卡爾都被調到羅斯身邊認路,因此現在的陸淺川身邊十分清靜,只有謝林牢牢跟在他身邊。所有人都在邁著步子趕路,空氣中只有紛雜的腳步身以及行囊之間輕輕擦撞的聲音。 謝林一直緊緊地跟在在陸淺川身邊,拜他所賜,周圍的那些獸人雖然一個個眼中都寫著好奇,卻都不敢輕易靠近,硬生生以陸淺川為中心劃出了一小圈無人區。 陸淺川倒也樂得清靜,他臉上的神色始終都很平靜,似乎一點都不為剛才所發生的事而困擾。 但謝林心中卻沒有那么平靜,他時不時地就抬起頭瞄一眼陸淺川,卻發現對方一直在專心趕路,并沒有分給他半個多余的眼神。 這種過于冷淡的態度讓謝林有些煩躁,他很想知道對方心里現在是在想些什么,甚至期盼著對方能夠向他問些什么,但是事實卻是,對方現在看起來什么都不想和他說,甚至連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謝書白的那番話還是讓陸淺川起疑了吧?畢竟對方剛才向他說的那番話細細一想其實非常直白明了,尤其是那句“你覺得他是一頭普通的野狼?”,當時聽著可能覺得沒頭沒尾,但仔細一想,卻能挖掘出不少信息。 陸淺川之所以會一口咬定他是頭普通的野狼,是因為他從沒見過狼形的獸人,等他知道了他真實的身份,說不定反應會比謝書白更加強烈。 畢竟自己欺騙了他。 謝林越想越焦躁,他的目光穿過一個個步履匆匆的獸人,直直地落在謝書白的背影上。 如果不是這個家伙,現在也不會是這種局面。 他原本想找個機會用人形先去試探一下陸淺川對他的態度。如果對方對他沒有偏見,那么他就順理成章地告訴他真相;如果對方像其他人一樣厭惡他,那么他就先一點一點靠近他,慢慢地改變他在對方心中的印象。 其實,謝林的心中也存著有著一抹隱秘的期待,他期待著陸淺川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因為一些道聽途說就對他懷有敵意,畢竟從對方的種種表現來看,他是一個有實力、有理智、有主見的優秀亞雌,甚至也許不會在意他的身份也不一定。 但現在,一切計劃和期待都因為謝書白的插手而被打亂了。 謝林目光沉沉,也是他考慮不周,沒有想到陸淺川口中的老師竟然就是謝書白。 明明上一世,他并不記得謝書白門下有個叫陸淺川的學生。 謝書白的眼光很高,平常人很難入得了他的眼。上一世謝書白雖然會去洛科學院講課,但也僅僅停留在普通課程的講解而已,從來沒有讓哪個固定的學生帶在身邊親自指導。 更別說是帶著對方一起采藥了。 難道重來一世,某些事情也會跟著有所改變嗎? 謝林對此并不確定。但他看著那個走在前方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心里的憎惡卻一點都沒有因為重來一遍而減退半分。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對方在上一世,是怎么一步一步將自己的族人從這個世界上全部抹去的。 落敗的狼型獸人們一個個眼睛赤紅、目眥盡裂,在一片硝煙和火光中,結束了自己最后的生命。 而他則像是一頭敗犬,眼神空洞地望著自己身邊躺著的同族,他們大都在戰斗中開始不久就被逼出了原形,因此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都是皮翻rou綻、白骨欲顯的狼尸。 在塵埃落定之后,滿身血氣的謝書白,手握著一柄泛著寒光的鋼刃,緩步走到他面前,面色冰涼、眼神凌厲,看向他的目光中是毫不遮掩的厭惡和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