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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淺川皺了皺眉,抬頭看向陸文興,開口道:“父親,這……” “這本醫典由陸家的歷任家主代代相傳,又由每一任家主進行補充。爹爹本想在你正式繼承家主之位后,再將它交與你,但如今爹爹要進宮服侍皇上,不知何時才能歸來,于是便將這本醫典提前交到你的手上,你要好好地將它保存,知道嗎?” 陸文興說這些話時,聲音放得又輕又緩,看向陸淺川的眼神中帶上了一些長輩特有的慈愛。 陸淺川搖了搖頭,剛想拒絕,就聽到陸文興又開口說道:“你既然一定要和那個晏時欽在一起,那便好好學習這醫典里的東西,只有你自身的實力足夠強大,才能讓那些非議你的人自己閉嘴,明白嗎?” 陸文興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嚴肅和鄭重,他將這本醫典交給陸淺川,不僅是出于對宣帝的顧慮,還出于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期望和愛護。 陸文興自認不是一個合格的家主,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這么多年來,他時常留滯在外,對家中的事務管理少之又少,更不要說是對孩子的教導。 而現在,看著眼前差不多與他一樣高的陸淺川,陸文興才驚覺自己的一雙兒女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突然長大,而他卻沒有在合適的時間盡到他應盡的責任。 過去的過錯已經無法彌補,而如今,自己的兒子又選擇了這么一條艱難的路,作為父親,陸文興不想強行插手陸淺川的決定,但也不希望他以后過得太過幸苦。 就像他說得那樣,只有當一個人的實力足夠強大時,才能無視外界的壓力,肆無忌憚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因此,陸淺川如果想要在今后過得快樂幸福,就必須要積累起令他人仰望的資本來。 … 《陸氏醫典》畢竟是極重要的東西,因此雖然陸文興將他交付給了陸淺川,并給與了他翻閱研究的權利,但在平時,依舊要存放在書房的暗格里。 當然,陸文興將打開暗格的手法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陸淺川,這種行為,也算是變相地將陸家家主的部分權限向陸淺川開放。 在陸淺川離開書房前,陸文興還向陸淺川提起了另一件事。 “七殿下今日來過府上了。他與我交談了一番,臨走前提出了訓練將領的相關事宜?!?/br> “為了效率和安全,他想暫時從你手中帶走晏時欽,以便進行訓練?!?/br> 陸淺川腦海中慢慢回想著陸文興對他說的那些話,心里面有些惆悵。 他自然知道一個優秀的將領不可能在家中練成,晏時欽的個人能力的確很強,但他畢竟缺乏領軍帶將的經驗,更缺乏戰場廝殺的血氣,而容允的要求和他的眼光一樣高,自然不希望自己挑中的人是只會紙上談兵的花花架子。 因此,必要的磨合與實戰,是不可缺少的。 但是晏時欽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他們倆的感情正在火熱的階段,這樣突如其來的離別,實在是讓人心中難受。 陸淺川慢悠悠地走著,清淺的月光自頭頂傾灑,陸淺川微微抬頭,便看見深沉的夜空中,綴滿了點點繁星。 微風拂過陸淺川的臉頰,帶起了幾縷零碎的發絲,連帶著將陸淺川心中的那一點愁緒都吹散了一些。 書房與陸淺川的院子不算太遠,因此即使陸淺川步履緩慢,他也在不知不覺間就晃到了院子門口。 然后一進院門,陸淺川就看見了守在房門口的晏時欽。 一見到自家愛人,陸淺川的心情瞬間就變得輕松了幾分。他飛奔過去,然后在快要靠近對方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起跳,穩穩地撲在了對方懷中。 晏時欽一直注意著外面的情況,因此在陸淺川進來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存在。而當他看到陸淺川向自己飛奔過來時,便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張開雙臂做好準備,穩穩地將對方接在了懷里。 相擁瞬間,兩人的心底同時涌上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滿足感。 陸淺川整個人牢牢地掛在晏時欽的身上,雙手環住對方的脖子,雙腳則緊緊地夾.在對方的腰間。他笑著在對方的臉上吧唧了一口,然后開口問道:“我不是讓你先睡嗎,怎么還在這里等?” 雖然陸文興并未在陸淺川與晏時欽的關系上多做糾纏,但他仍與陸淺川陸陸續續地談了不少事情,其中還有許多勸勉和囑托,因此也耗費了很久的時間。 陸淺川在撲上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晏時欽身上淡淡的寒氣,顯然是外頭里站了許久了。于是陸淺川看向晏時欽的眼神中又帶上了幾分不贊同,他道:“就算要等也該去屋里等,夜里寒氣重,你在這兒站著是等著冷風吹嗎?” 晏時欽是習武之人,身體素質要比一般人好得多,自然不把這么一點寒氣放在眼里。但晏時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卻舍不得自家的小公子在外頭吹冷風,因此他溫柔地吻了吻對方的額心,就轉身抱著對方走進了房里。 陸淺川撇了撇嘴,卻也沒有鬧著要從對方身上下來,而是心安理得地將腦袋搭上對方地肩膀,任由對方將他一路抱到了床前。 晏時欽輕輕地將對方放到床上,眉眼溫柔地俯身為對方脫去鞋襪,期間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做著手中的動作,仿佛對陸淺川此行的結果毫不在意。 陸淺川看著一臉平靜的晏時欽,忍不住用腳尖點了點對方的胸口,問道:“你就沒什么想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