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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安巖坐的地方,而神荼顯然準備做戲做全套,也跟著過來,沒有坐在安巖那邊,倒是離得我很近,是站著的。 我抿著酒,但是沒有喝,光看著紅色的液體有些稠度地流動,心里平靜到成了一潭死水。 嘿,打擾一下,你們的照片。 我舔了一下唇上的液體,雙手接過道謝。 有兩張照片,放在上面的一張是我的獨照,就是剛剛走秀的時候,微抬著下巴,神情繾綣又纏人,簡直拍得和我在攝像棚的一樣好,看得我自己都想戀愛了,照片上面寫了一排小字:我很喜歡你,但是很可惜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笑了一下,真是個可愛的男孩子。 我拿開了第一張,第二張放反了,當我轉正看清楚的時候整個人都像被擊中一樣僵硬,安巖把頭湊過來:那張也給我看看。 我猛烈地搖頭,把照片藏到了身后,死不打算讓這照片公布于世。 那那那照片上的人是我么? 為什么我的臉那么紅?為什么我看神荼的眼神這么露骨,搞得我好像在勾引他一樣,隔著一個次元我都覺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如果第一張照片只是想讓人談戀愛的話,那么第二張照片大概會想讓人戀愛!領證!睡他!一步到位吧? 這!這張照片我絕對要用生命來掩藏! 等等!剛剛照片是反著放的,那豈不是站在我前面的神荼看得更清楚么? 你,你沒有看到吧?我小心翼翼地問,如果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話,我就去自刎! 哎呦!荼爺!我在認真問你呢!能不能不要無視我! 他就是不回答,反而伸手過來,探向我的脖子。 我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略微溫熱地手指輕輕蹭著我的脖子,我放大的瞳孔呆呆地看著他,這么認真的神情,好像眼里都是我。我覺得自己都要溺死在他的面前了,仿佛不能呼吸。 剛剛還在心里訓自己,在這一刻又繳械投降。 偏偏安巖突然嗆住了,抱歉,你們繼續。他轉了個方向咳嗽。 我瞬間尷尬了起來,而神荼像是沒有聽見,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 我握住他,向后縮了縮,我自己來。 和他的溫柔截然相反,我用力地蹭下口紅印,手紅了,脖子也紅了,臉就更紅了。 神荼一臉漠然,我捧住了自己的臉,覺得真是燙手,明明知道神荼是為了任務,卻沒有辦法安撫下自己。 真是遜! 我抱住了腦袋,開始抓狂!真是萬劫不復!神荼!神荼!你簡直就是毒。藥!我特么現在就是嗑你上癮了! 居伊先生挾著一杯酒,輕輕地拍了拍我,給了我一個贊許的眼神:布蘭奇找你,恭喜你們,淺淺小姐,還有神荼先生,你們被選中了。 我和神荼對視了一眼。 驚呆了!這就被選中了么? 安巖揮了揮手,趕緊去??! 對對對,趕緊去。 我拎著裙子跑起來,安巖在后面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注意形象! 我比了個OK的手勢,仍然小跑著到了布蘭奇的身邊。 雖然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找到他,但和他打個照面還是第一次,他確實是一個法國的貴族,那種氣質,哪怕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也掩蓋不住。 優雅高貴,我這么蠻的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結結巴巴地說:布蘭奇先生,您好。 他刻板的臉笑了一下,一下子生動起來,讓人眼前一亮,他牽起我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看著我的臉,感嘆了一句,從脖子上取下了鏈子。 他看著它的眼神,就仿佛是看著自己的愛人一般,我發現他的手在抖,想必是愛極了它,他握著我的手,把它交給了我:好好愛它,謝謝你。 我一怔,手里的東西有些硌人,又有些燙手,我仿佛是個罪人,要剝奪走他的心愛之物。 他拄著拐杖,站了起來,默默地離開。 仿佛是不愿意見證分別。 他好像老了很多歲。 我心里突然悲慟起來,他身上有種強烈的灰色,濃厚地像潑墨一樣,仿佛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我搖了搖頭,丟掉這種直覺的猜測,打開手,鏈子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好像和普通的鏈子沒有什么區別,誰知道這其實是個大殺器呢? 我遠遠地沖著神荼和安巖勾了勾手,他們會意地跟了過來。 安巖!到了休息室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把鏈子攥在手里,太好了! 吼吼! 我掀開裙子,安巖一臉無奈地一把壓下:你什么時候能改掉這么亂掀裙子的壞習慣??! 等我找到男朋友吧!不過我只喜歡神荼,所以這輩子我恐怕是找不到男朋友了,這種習慣怕是也改不掉了。 里面是褲子呢!怕什么!我給了安巖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把鏈子放在了里面的口袋了,看外面一幫人目光灼灼,我就不信有那個不怕死地敢來掀我的裙子! 拿到東西以后,瞬間心情也好了起來,不再糾結之前關于神荼的事情了,發現這個巴厘島的接吻節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它給了布蘭奇一個送鏈子的機會不是么? 我跟著音樂搖頭晃腦,感受這種派對的氣氛。 燈光一暗,大提琴的聲音響了起來,下一個環節要開始了。 我突然覺得誰在我腰上摸了一把,本能地一腳踢了過去,安巖吃痛,埋怨道:你踢我干嘛? 嗯?怎么是安巖? 你摸我干嘛? 摸你?我哪里摸你了? 我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立馬隔著厚厚的裙子,摸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完了,鏈子沒了! 神荼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冰藍色的眼睛透露著一股寒意:追! 他和安巖立馬跑了過去,我不敢耽擱,立馬蹬掉了高跟鞋,沖出了別墅。 現在已經不早了,幽暗的燈光下,一抹黃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穿著這裙子果然不方便,神荼他們留下一串發光的靈能,轉眼就沒有了身影,我勉強跟著,來到了一個別墅前。 推開門,簡單的擺設,我聽到樓上有一些動靜,趕緊跑了上去,不想入眼就是神荼和安巖站在門口,房間里傳來了哭聲。 我輕輕走過。 大黃伏在床上哭得泣不成聲。先前看上去還硬朗的布蘭奇此時臉色灰敗地躺在床上。 但是他睜著的眼睛卻是清明的,看著空中,露出笑臉,伸著手,仿佛在撫摸愛人的臉:薩拉,我終于找到你了,這場游戲夠了,別再躲我,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大黃抬起頭,看著他,淚水流了下來,打濕了大片的床褥,不要不要!我把鏈子拿回來了!不要走! 可是無論大黃怎么喚,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他溫柔地看著,看著自己的妻子,看著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