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
難近母抓住了想偷襲了我們的一只迦梨,驚蟄劍身上閃過一絲電流,神荼慢慢退過來,靠近我們。 難近母看著珍得拉,把迦梨丟向了一邊,隨意地扔到墻上,像丟只螞蚱一樣輕松。 我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迦梨撞在墻上瞬間血rou模糊,但是無人管無人問,可憐得令人落淚,難近母怎么會從降魔女神變成了惡魔的本身?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讓她的心這樣冷? 珍得拉盯著她,呆呆地,機械地翻譯:為什么現在才來?你是不是騙我? 我看著珍得拉,想讓她回答,但是她始終煞白著一張臉,抱著她,我能感受到她的體溫非常的低。 久久沒有回答,難近母突然開始咆哮,沖著她親自派到人間的使者、她的化身嘶吼,珍得拉大喊了一聲尼泊爾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是我為數不多能聽懂的一句話,珍得拉在說:對不起! 對不起! 我腳步后移,隱隱有了退意,難近母的火氣正在直線飆升,誰知珍得拉突然伸出手。 我慌張地覆蓋住她的小手,你干嘛? 神荼在她的后頸里扎了一針,我這才看到她眼里的血絲快速褪去。 珍得拉的身份好歹也是個活女神,相當于她自己的孩子,難近母連她都蠱惑么? 還是戰略性撤退一下吧!這樣的談話根本就是神仙談話,我們聽不懂,她們也談不攏。 奔跑的腳步逐漸放慢了速度。 前方的殿堂里出現了一盤棋子,在偌大的空間里,一張棋盤兩張椅子,處在正正中央,顯得極其的單薄和寂寥。 這把椅子用石頭雕刻,和周遭十分相似,讓他們突出的是,這把椅子的做工,是非常大氣的花紋,尊貴崇高,是王的寶座。 棋盤也是盡顯奢華,我對于它的出現,與其說的好奇,倒不如說是,對它的大小好奇,最重要是這邊到處是神,除了迦梨女神是常人的模樣,難近母、她腳下的老虎抑或是壁畫都大得出奇,乍見這么正常大小的棋盤和寶座,我都覺得眼睛花了。 藏棋,還是你們西藏那邊流傳過來的。 聽到珍得拉的話,我小小地吃驚了一下,這么神奇的么?不過女神廟里放這種東西做什么? 我把珍得拉放在一張寶座上,因為有些手酸了想要休息一下,突然看見神荼的臉色有些嚴肅,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拉著珍得拉的手,怎怎怎怎么了?這不能坐么? 別動。 神荼一開口,語氣還能嚴肅,我立馬不敢動了,珍得拉也僵著,只敢轉轉自己的眼珠子。 這種場面格外地好笑,珍得拉保持自己的腦袋不動,但是眼珠子跟著神荼走,直到他站到了她的身后,看不見了為止。 神荼閉眼推算了一下,睜開眼的一剎那傾瀉絕世芳華。 我大氣不敢喘一聲。 難近母。他一字一頓地說。 難近母?我就站到珍得拉的身邊,此時放開她的手,站直了身體向前望去。 垂直向下二十米,加上旋轉樓梯的半徑大,附帶眩暈效果,階梯很多,根本算不清究竟有多高,難近母的雕像,高達二十米左右,她的眼睛相當于平地位置,也就是說。 她在看珍得拉。 不不不,我抱起珍得拉,望著石雕子,是在看寶座上的人,可是這個人是誰?為什么難近母要看著他/她? 神荼坐到了對面的位置上,如果這里坐著難近母。 我看著棋盤,這是一局殘棋,雖然我沒玩過藏棋,但是規則應該不會和圍棋差點很多,從現在的局面來看,是我們這邊的人略勝一籌。 難近母被稱為智慧女神,而這個人的智慧在難近母之上,這個人會不會濕婆???濕婆是她的丈夫,夫妻兩個在神廟里拉兩張凳子下下棋豈不是很正常? 就是我覺得如果這邊坐著的是濕婆的話,起碼要在神荼的左右兩邊各放上一張凳子,給烏瑪和迦梨坐。 我扯了一下嘴角,暗諷自己什么奇怪的念頭都有了,都怪先前壁畫上的結局太有沖擊了,我現在還能清晰地回想起濕婆和他三個妻子和諧相處的畫面,明明我只是隨便地掃了一眼。 不會。神荼否定了,從寶座上站起來。 為什么?我看著他站起來,望向前方。 那就不止一座神像了。 我點點頭。 那難不成這里坐的是個人?神和人,下棋? 我看向珍得拉,她正看著棋盤:珍得拉,你們這兒最聰明的人是誰? 我原本預計的答案是尼泊爾傳說中的英雄人物,沒有想到小姑娘開口就回答:有君主制的時候是國王,現在沒有了就是總理了。 我看著珍得拉無言了一會兒。 如果國家領導人就是最聰明的人的話,那么你讓你們國家的科學家怎么辦,而且從某種角度來說,身為國家的精神領袖,你也是最聰明的人哦! 不過珍得拉說得一本正經,活女神向來如此,我也沒有質疑別人三觀的惡劣癖好,只是點了點頭。 陣陣耳鳴,我朝入口看了過去,難近母掛滿珠寶的紅紗十分惹眼,腳下踩著被雪豹打傷的老虎,走一步都會淌血,毛都稀拉了,我皺了皺眉,好歹也是踩了一輩子的坐騎,不用這么不愛惜吧?隔著這么遠,我都能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在它的身上蔓延,顯然命不久矣。 難近母怎么忍心,我突然想起自己懷里還抱著一個活女神,難道說為了讓自己的腳不沾地,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 雖然我覺得和這樣一個殘忍的戰女神大約是講不通道理,但是試還是要試一下的,正好難近母臉上也沒有暴走的跡象了。 我正準備和珍得拉講講等會兒要怎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神荼突然就一驚蟄飛了過去,不是朝著難近母,是對面的寶座,一下子就給擊得粉碎,渣渣都找不到相對大的一塊。 我頓時傻了眼。 難近母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下,偌大的身子擠了進來,十個手臂揮舞著不同的武器,看得我心驚rou跳。 神荼的驚蟄換了個方向,大大方方地對著我們這邊的寶座,我一個激靈趕快跑開,果然,神荼故技重施,轟碎了寶座,石塊還囂張地炸到難近母那邊去了。 這要還忍得了,那難近母還是難近母嗎? 我摟緊了珍得拉狂奔,緊緊跟住神荼:哇!神荼!你在做什么?發瘋的女神是什么樣子,那真是一般人沒法想象的狂躁樣,小行星撞地球! 看看難近母那副不死不休的樣子,不把她打倒我覺得我們不會有活著出去的希望??!可是如果要弒神的話,大費周章地把珍得拉抱來是鬧哪樣? 試探。神荼平靜地說。 試探什么?我大聲地問,縮著頭躲過難近母狂亂地襲擊。 荼爺,多說幾個字吧!被難近母的三叉戟對著,你要指望我用自己的腦子來揣摩你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