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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從哪里來???雖說他看上去已經四十好幾,但是一口漢語倒是和小年輕說的一樣標準。 但是可以交流不代表愿意交流,神荼的表情就非常的明顯:你管我是哪里的,和你有關系嗎? 我笑笑,但就是笑笑不答,笑完了以后走完過場就收了,同旁邊的神荼一樣面無表情。 查干巴拉是個地主,同時好像也做點生意,商海鏖戰練就他處變不驚的性格,即使被人擺了臉色也依舊笑瞇瞇的,這點我還真是服氣。 兩位,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我們自然也不想拖著,能盡快去就盡快去,一拍即合,他帶了幾個人,找到了神荼推算出來的地方,開始動鏟子。幾番下去居然已經碰到東西了。 我心里一動,沒有想到啊,這里居然還真有點名堂。 最厲害的還是神荼,根據時間,氣節,星象一推,準得居然和雷達一樣。 我在旁邊好奇地看著,這個東西埋得說深不深,說淺不淺的,全是用磚頭砌起來,越挖面積越大,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個邊,我吹開上面的土,用手蹭開也沒發現點文字。 爬上去,走到神荼身邊坐下來,找個地方十天半個月也是有的,現在地方倒是找著了,但是看挖的進度,還真是令人cao心:不會挖到太陽落山吧? 神荼老神在在,反正已經給出了自己的信息,接下來的苦力活就不關他的事了。 好不容易終于挖到了邊,向下,居然仍不是入口,我頭點疼,你家入口朝著西面哪!作妖嘞! 我突然想了一下在這邊見到的房子,好像還真沒什么講究,全都是依山而建,按著地形走,默默地嘆了口氣,看下面的人依舊挖得熱火朝天的。 終于四面被全部挖開了,確實是大,就和這個地主家的面積不遑多讓,加上有點高度,四周又留下一個人可以走的過道,想要把它的面貌全部展露出來,是有些麻煩。 神荼一言不發就先下去,我也正要跟著,就見查干巴拉把他的手下都揮散了,小心翼翼地要爬下來,我皺了皺眉頭:你就別下來了吧? 要的,要的,看看,長長見識。他的動作看上去有些笨拙。 我沒有多說,反正他的雇主,我只是個打工仔。 對于神荼和我來說,這種空隙自然是足夠了,只是查干巴拉吃得好,肚子大有點卡,他縮著肚子一邊努力,一邊數落剛剛干活的。 從外觀上來看,就是一個磚盒子,沒有什么特別的,朝南的入口雕刻了花紋,門扣的雕像因為長時間埋在地里面已經很模糊了。 推開門,才叫人激動,里面的正中央擺著一個臺子,四周雕刻了騰云駕霧,龍鳳吉祥的祥瑞之兆,雕刻得栩栩如生,嘆為觀止,查干巴拉看見,眼睛都直了。 但最有趣的,是一套非常復雜的機關,青銅的齒條,鐵制的齒輪,用黃銅的軸起承轉合,從縫隙中向下看,層層疊疊,數量龐大,環環相扣,簡直精彩絕倫。 如果是我的話,要解開這個機關大概會一點點拆開來,但是對于神荼來說就沒有這么麻煩了,慧眼加上頭腦,機關簡直形同虛設。 他的一雙帶著黑色皮手套的修長的手在機關上舞動,十指纖纖,從容舒緩,不像是在解機關,反倒像是在彈琴,優雅不迫。 煞風景的就是查干巴拉不停地在旁邊稱贊,聒噪地我想拿抹布堵住他的嘴。 還剩最后一個關卡,神荼停手了:底下是個墓xue。 我點點頭,猜到了,而且這么精巧的機關,墓主人的身份應該也很尊貴,確實不該再由我們來發掘了,確實該上交給國家了。 查干巴拉原本待在旁邊看,突然沖了過來,觸碰了最后一個機關,整個機關突然抖動了起來,神荼臉色一變,我心情低沉地想剁了他的手。 地面整個傾斜下來,我們統統掉了下去。 神荼! 沒有回應,他不在這里。 我焦急起來,低頭一看,更是頭疼,天哪,我怎么和這個人掉在了一起。 咔地一聲,活動的地面,現在算是天花板了,徹底地合上。 查干巴拉掉下來的時候受傷了,腿在出血。 我走在一旁的墻壁邊摸索,沒去理他,嘰嘰歪歪的,不像個男人。 這塊墻壁后面應該就是神荼掉下去的,我敲了一下,覺得很厚實,我身邊只有一把刀,打通根本不可能:神荼!聽得見嗎? 倒是后面的甬道里傳來了一些微小的回聲,看來是沒什么希望了,要么繞出去,要么怎么進怎么出。 我拿著刀想插進去上方的墻縫撬開來,哪怕只是一點點,結果刀根本插不進去,我咬著牙,手都握紅了還是不行。 叮叮! 我氣憤地鑿了兩下,半點用沒有。 這邊在拼命想辦法,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干脆不起來了,我沒好氣地看著他,撩起他的褲腳管,就這么點擦傷有什么好叫的? 拿出紗布幫他簡單處理了一下,看來你對這里有所企圖了,你是怎么知道地震的地方有墓xue? 他咬緊了牙關。 不說? 我挑挑眉毛,用力地一扯紗布,疼得他齜牙咧嘴的:我,我是聽祖上說的,說這里有個墓。 你不是挺有錢的嗎?盜墓干嘛?這個人是不是閑得慌。 他看著自己受傷的腿,滿臉害怕和疼痛地說:現在生意不好做了哎喲,輕點。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沒有放輕力氣,心想,你居然還好意思在這邊嚎?要不是你,我們能掉下來?你能受傷? 血已經止住了,但是這個四十多歲,傳說天天大口吃rou大口喝酒的草原漢子還在那邊哀嚎,還不如昨天見到的幾個小孩勇敢。 行了,站起來吧!就這么點傷。我把他拎起來,率先向前走去。 他驚訝地看著我,沒想到我竟然可以一下拽起他。 幸好還有一只手電在,查干巴拉頭上帶了一個燈,甬道的墻壁上是雕刻了壁畫,保存得完好,顏色很鮮艷,就我們掉下來的地方畫著她的出游圖。 最中央的女人還是個孩子,但是被前呼后擁,頭上戴著帽子,穿著紫里貂裘,腰間有金帶,腳上是新疆獞皮靴,如果說排場大只是個有錢人的話,那么她的穿著完完全全就是個遼代的貴族了。 腳下穿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原先在地面就有點感覺,到了下面,更為強烈,沒想到,這個傳說是真的。 我跺了跺腳,從下面傳來的感覺很久,確實不是地震,卻像是什么東西在聳動,頂著地面,難道是土撥鼠? 甩了甩頭,拋掉這個荒誕的假設,這要是土撥鼠那得該多大呀?八成是因為墓建在這里,導致地下結構不穩,所以有一陣陣的震動。 壁畫上的女孩子一點點長大,現在已經到了她的成人禮了,契丹人平時穿著簡練,在這一天,她穿得十分隆重,雖然有兩個人并肩站在一起,處于壁畫的中央,但是我還是認出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