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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等著,撐著頭等他們吵完,耳邊的一切都慢慢遠去,化為一片空白,我眨眨眼,歪著腦袋。 好擔心安巖啊,他那個樣子是不是中招了?還有神荼,殘片對他的影響這么大,西夏陵墓又是這么深不可測,不會有什么危險吧?胖子和老張,這兩個人身手很不錯,但老是出問題,幸而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總的來說都讓人放心不下。 誒? 我直起身子,發現有點不太對勁,這里好像是我家的小花園啊,是我和爸爸mama在法國的房子。 我站起來,看著自己剛剛做過的石凳,抬手看看自己,握了握拳,才發現,我現在已經可以支配自己了。 我抬眸,遲緩地走著,沿著鋪著鵝卵石的路,這里的花開得好艷啊,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還是我熟悉的環境。 已經好幾年沒有夢到過家里了,那樣的厄運,讓我在夢里也下意識的避諱。 我輕輕推開門,原來外表和諧的這場夢境其實暗藏殺機嗎?否則為什么我會倒在地上,停留在這個充滿煙霧的房間。 看哪,我蹲下來,麻木地看著暈倒的自己,小小的身體,沒有一點用處。 我站起來,慢慢走去,鞋跟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回響在空蕩的房子里,握上門把手,擰下去。 怎么可以是擰不開的呢?這里是我的夢境吧!一切都應該是由我說了算吧! 它怎么可以打不開呢! 我漸漸崩潰,當平靜的表面被撕開后,就是一副鮮血淋漓的凄慘模樣。 怎么???我連在夢里幻想自己的父母逃脫了死亡也不可以么!如果我能打開門,我一定可以把他們救出去,他們就不會中毒死去。 為什么??? 我拍著門,無法撼動。 兩行清淚落出我的眼眶,一開始的拼命,得到的是無果,最終我接受了審判,無力地滑下,靠在門板上,看著以前的自己,極度蒼白,是的,沒有什么區別,我和以前的我,沒有什么區別。 我站起來,沒有靈魂沒有目的地向外走,跨過倒在地上的自己,穿過鳥語花香的花園,走著走著,我來到了一家醫院,站在一間病房門前。 推開門,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蒼白的臉沒有血色,在昏迷中緊緊皺著眉頭,而在旁邊看護的是一個我完全沒有想到的人。 他擔憂地看著我,眉頭比我皺得還緊,一聲于浠從口中溜了一圈后還是變成了:哥? 我走過去,看著他。 他真的是一臉擔心啊,我都昏迷了,他也沒有必要這樣假裝,他既然這么擔心我,怎么之后又是那個態度,巴不得趕我走,免得我連累他還有伯父伯母,在我最需要親人的時候給予我重擊??涩F在,他這樣照顧我,為什么之后完全沒有和我提起過。 于浠的眉眼很好看,生來就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就像個有錢的小開,小時候就是這樣,我即使玩得再瘋,他也會不為所動,安安分分地在旁邊照看我,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幫我一把。 那時候,他還是個好哥哥。 我想幫他撫平眉宇間的愁苦,卻穿了過去,看著自己的手,涼涼地笑著:這是做夢啊。 喂! 有人毫不客氣地拍著我的臉,說拍臉真是客氣了,這應該是在扇我巴掌吧! 行惡的正是在我夢中扮演好哥哥的于浠,果然是做夢,不然于浠怎么會在我出事的時候照顧我,簡直荒誕! 我推開他坐起來,低下頭,按著自己的腦袋,玉佩從我領口滑出來,感覺它的光澤好像暗淡了些。 漸漸從夢境里走出來后,才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了,我原來不是在這里,安巖呢? 于浠站起來,拍拍有些臟的衣擺,事不關己地潦草回答:早走了。 我從地上起來,焦急地問,快點告訴我。我沒有功夫和他開玩笑,安巖可能有危險,我要趕緊找到他! 他愣了愣,然后譏諷地看著我:于大小姐的自我感覺還真的良好,這種鬼地方,你該不會以為他們還會留下來找你吧?他伸出手,讓我好好看看這里,滿目的瘡痍,殘存的斷壁。 我握緊拳頭,有點生氣,轉身走開,不去理會他。 他慢慢跟在后面,依舊說著能氣死人的話:喂,進T.H.A.這么久了,還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我早就退出T.H.A.了!我不耐煩地說,心里明明應該是相信的,但是不知道在莫名煩躁什么。 行了,別找了,你昏了這么長時間,人走茶涼了都。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硬生生地戳著我最不可以被傷害的地方。 我腦袋有點充血,眼睛漲漲的:你少胡說八道!趕緊滾!不想見他,每一次!每一次都這樣戳開我的傷疤! 呵,人家關鍵是要那個姓安的小子,你跟著湊什么熱鬧,現在被人家拋下心里難受了吧?他把手插進衣兜里,我真心討厭他這個樣子,壞心地說著別人最不想聽的,篤定地知道你一定會投降。 也許,神荼會不管我吧,畢竟我很煩,安巖,安巖他中招了,身體肯定不舒服,沒力氣管別的,但是胖子、老張,可是他們把我領進T.H.A.的,他們怎么可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隨時可能喪命的地方,肯定還沒有走。 別騙自己了,老實承認自己的多余就這么困難嗎?他瞇著眼,睨著我,嘲笑我的不堪。 夠了!我大聲打斷他,大步沖回去,用力把他推開,和你沒有關系,和你沒有關系! 我說得很大聲,是用力的大聲,但是越大聲,我的心里越慌,欲蓋彌彰,自欺欺人。 于浠站穩了身子,無視我的蠻力,居高臨下,那一點諷刺的笑容不見,只留殘酷的冷漠,真想給你面鏡子,讓你好好看看現在自己的模樣。 什么模樣?像瘋子一樣?還是我眼睛紅紅的,非常的狼狽? 他散發著壓印的氣場,壓得我整個人透不過氣,好像有塊大石頭堵在我的心上。 行了,他突然一卸,笑得和春風一樣,勾住我的肩,你和我回去,這些糟心的事情就再也不要想了。 我應該是拒絕的,但是腳步就是順著他的力道走了。 真不應該這樣,我看一眼幾乎變成廢墟的西夏陵墓,我想不應該相信于浠的話,不相信自己被遺棄了,只是眼前的事實好像容不得我再欺騙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怎么可以把妹子一個人扔下! 神荼:覺得她煩,但是把她一個人扔那里,不至于。 安巖:我怎么可能把淺淺一個人扔那里? 胖子、老張:我們是有革命友誼的。 于浠:看我干啥,我這么陰險jian詐的人不使點手段,怎么對得起自己的出場? ☆、雁過也(2) 最近煩心的事情好像一堆又一堆的,之前于浠說要帶我回去,可現在他又不說起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