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前殿集合
丁瀟瀟跟著蕭寂,急匆匆的一路走到前殿。 屈雍可能是想表現出王爺的淡定,一直落在后面,不遠不近地跟著。 尸體這種不太吉利的,除非是本家主子去世,會在屋里停棺,其他人基本就在后院找個犄角旮旯,放個一兩天,便拉出去埋了。 而此刻,侯興和那個怪物,都停在前殿的地面上。時辰尚早,殿內沒幾個人,燕王甚至還穿著寢衣,僅僅在外套了一件斗篷。 “郡主到了?!笔捈畔韧▊髁艘宦?,緊接著又說,“寧王到了?!?/br> 燕王微微看了李玉一眼,之后笑著拱手:“驚擾二位的清夢了,但是事出突然,還請寧王來看看?!?/br> 丁瀟瀟走進去,看見紀程竟然也在,心頭突然一暖。 她看了看地上的侯興,又看了看紀程,眼圈突然就紅了。 “昨晚讓郡主受驚了?!崩钣窆笆值?。 丁瀟瀟未置可否,只是略微點了點頭。 此刻大門又開了,李林打著哈欠緩緩走進來。 “昨夜幾乎忙了一宿,一大早還不讓人休息,到底要干什么?!?/br> 侍從趕緊在他背后將大門關上,李林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尸體,莫名其妙道:“不會是叫我來瞻仰遺容吧?!” 燕王看了看兒子散漫的樣子,嘆息著說道:“人都到齊了,今日之事,只在寧王府和燕王府之間即可。蕭寂!” 蕭統領領命走到兩具尸體跟前,先是一伸手,將侯興臉上的胡子撕了下來。 他下巴上原本的膚色顯露出來,和臉上的顏色很是不同。 “昨晚,對峙無意中發現寧王護衛的臉色和一般死去的人有很大不同,細看之下才發現,他的臉是特意擦了顏色較深的油彩,所以并沒有隨著死去發生變化?!笔捈沤忉尩?。 燕王皺著眉頭:“竟有如此奇怪的事情,寧王,這個人跟在你身邊,不會連掉包了都沒有被發現吧?!?/br> 丁瀟瀟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味顧著傷心,把這件事情完全忘記了。侯興是易容成現在的模樣,若是湊近了觀察,必然露出馬腳。 “謝謝王爺關心,他天生膚色比較白,覺得這樣沒有氣勢,一直用深色遮蓋。貼胡子也是為了增添彪悍之感,能盡護衛之責罷了?!鼻翰痪o不慢地解釋道,聲音里有恭敬,但更多的是對手下逝去的哀痛。 燕王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毛:“竟還有這樣的事?!?/br> “所謂人各有志,這也沒什么奇怪的?!鼻旱坏?。 李林卻盯著侯興的臉左看右看,越看越又幾分眼熟,他是見過侯興多次的,丁瀟瀟擔心他認出來,進而懷疑屈雍的身份,便開口問道。 “那這個刺客又發生了什么?” 她話剛說完,殿上的幾個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剛才還敢靠近尸體,將絡腮胡子扯下的蕭寂,竟然驚恐的倒退了幾步。 燕王嘆了口氣:“其實本王也沒有親眼看見,都是聽他們說的。昨晚這具尸體傳出咯咯吱吱的怪聲,有時候還會發笑?!?/br> 李林皺著眉頭又打了個呵欠,瞥了蕭寂一眼:“這怎么可能呢?他們膽小胡鬧,你也跟著起哄?!?/br> 丁瀟瀟見他注意力不在侯興身上,略略松了口氣。 蕭寂卻解釋道:“世子殿下,一開始屬下確實是不幸的,可是當時我在現場,確實聽見了這具尸體發出了咯咯吱吱的聲音,很是瘆人?!?/br> 看了看默默現在一邊的紀程,李林問道:“你一早就過來幫忙驗尸了,看出了什么沒有?!?/br> 紀程沉穩地拱了拱手,上前一步道:“回稟二位王爺,世子殿下,大公子,郡主。草民檢查過整具尸體,發現了很多不尋常的地方?!?/br> 燕王對這個老成少年略感意外:“你且說來聽聽?!?/br> 紀程走上前來,一項一項講解:“首先是他的醫囑這個人穿著破破爛爛,而且磨損的部位和正常人都不一樣,你們看…” 眾人都湊過來,除了昨晚守夜的人和蕭寂。 “他的袖口和膝蓋腳尖這些地方磨損的厲害,顯示出這個人平常仿佛是四腳著地行動的。如此說來,他應該神志不清,再結合他的穿戴,應該是居無定所,生活艱難?!?/br> 眾人看著刺客身上一溜一溜的布條,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紀程繼續分析道:“但是你們看他的臉和手,又都是細皮嫩rou,并沒有經過什么風吹日曬的感覺?!?/br> 說著他舉起刺客的雙手,向大家展示。 蕭寂和幾個下人見狀,又后退了幾步。 此刻丁瀟瀟說道:“確實如此,我昨天剛碰見他的時候,就是趴在地上的,但是我甚至沒認出來他是個人,就像一條發了瘋的惡犬一般??墒亲詈笏焖赖臅r候忽然站了起來,我也看到他的臉異常干凈,當時就很奇怪?!?/br> 燕王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還有什么?” 紀程放下刺客的手,繼續說道:“我檢查過他的致命傷,應該是頭頂的百會xue受到重擊,導致頭骨碎裂,這才氣絕身亡的?!?/br> 丁瀟瀟應道:“對,最初傷是我打的,當時情況很是危急,要不是這一招得手,今天躺在這的就是我了?!?/br> 紀程聞言,抬頭緊張的看了丁瀟瀟一眼,忍不住問道:“郡主沒有受傷吧?!?/br> “輕傷,不礙事?!?/br> 看她面色還算正常,紀程略微放了些心,繼續道:“可是經我檢查發現,這是最后的致命傷,但卻不是唯一的致命傷?!?/br> 燕王驚訝道:“你的意思,他當時受了很多傷才死的?” “并非當時,而是很久以前?!奔o程說道。 “很久以前?!”李林問道,“那就是身上有舊傷,但是已經痊愈了唄?!?/br> 紀程沒有再多說話,而是將刺客的衣服拉開,眾人瞬間爆發出一陣驚嘆。 “這,這怎么可能?!” “我的天吶,這是受了多少傷?” “這一處,是在心臟吧?” 李林指著刺客胸口的一個疤痕問道。 “不僅是心臟,他這些疤痕所對應的位置。幾乎都是身體重要的器官?!奔o程神情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