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艾是在一天后才得到消息的，不是因為霍斯有意隱瞞，而是因為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找到肖艾。

    熟悉肖艾的人都知道，她總會不定時消失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cuoo的人只能等待她主動和自己聯系，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她。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肖艾一直不喜歡最近流行的植入式通訊器，還是堅持使用全息投影手機，在放棄了便攜性之后，倒是很方便在語音通信的同時表達自己的感情。

    “你們的腦子是豬做的嗎？”肖艾毫不客氣地罵道，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忠犬”就嘴下留情，“這種事你們也干？下次如果有人缺媳婦，你們是不是也要跟他入洞房？”

    霍斯早就習慣了自己頂頭上司的口無遮攔，所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現在是使用cuoo內部的通訊器跟肖艾通話——肖艾在往辦公設備里投錢的時候總是很吝嗇，所以cuoo用的投影電話分辨率很低，隔著模糊的全息投影，肖艾的攝人氣勢差了至少一個等級。

    “這是政務廳轉發的任務?！被羲菇忉尩馈岸椅覀冊u估了難度?！?/br>
    “我已經看過報告了?！毙ぐ樕]有因為手下的頂撞而變得更差，當然也不會因此變得更好，她沉著臉說“e級的任務能讓小貓和阿飛失蹤嗎？”

    “評估結果出現了錯誤?！被羲购芡纯斓爻姓J，然后說道“根據定位儀上的記錄，她們失蹤的時間正是走私隊潰敗的時候，從信號源上來看，她們兩個人在當時沒有大范圍的移動，應該是沒有意識到危險靠近?，F在還不知道她們是怎么失手的，那個走私隊里應該沒有人能夠作到這件事?！?/br>
    “走私隊?！毙ぐ藓蘖R道“你們不知道于靖是誰的手套嗎？”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就立刻醒悟過來，揮手說道“算了，你當然不知道?！彼R道“他們總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拖下水吧？這些人蠢歸蠢，總不可能蠢到這個程度?！?/br>
    “她們失蹤之后，我調出了所有人手，在附近的一條小河邊找到了戰斗的痕跡?！被羲箾]有理會肖艾的話，他對這些事情不敢興趣——不是不感興趣，是不敢感興趣。所以繼續匯報道“但是不像她們的風格?！?/br>
    “當時天已經晴了吧？”肖艾雖然憤怒，但是頭腦仍然敏銳，她立刻猜到了部分真像，“小貓的能力對環境依賴很大，就算是在河邊，大晴天她也放不出閃電來。阿飛沒有正面戰斗能力，能留下的最大痕跡就是她自己?！?/br>
    她問道“就是說當時在附近還有其他的變種人？”

    “應該是這樣?！被羲箍隙ǖ卣f道“我當時就問過緝私處，肯定不是他們的人?！?/br>
    “我知道了?！毙ぐ瑩]手說道“把所有人都撤回來，這件事我來處理?！?/br>
    霍斯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為什么要把人撤回來？”

    “因為我沒有更多的人可以讓你們丟了?！毙ぐR道“以后沒事多用用腦子?！?/br>
    結束通訊之后，肖艾立刻開始整理自己的裝備準備離開，這時房門無聲在滑開，一個赤著上身的青年男人走了進來。這個男人有著一張充滿書卷氣的英俊面孔，赤著的上身肌rou分明。

    肖艾的目光在對方的胸肌和腹肌上流連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得走了?！?/br>
    “聽起來像是cuoo丟人了?！蹦贻p的科學院輪值主席說道，他向著肖艾攤了攤手，“字面上的意思?！?/br>
    肖艾手上的動作一頓，看著程斌怒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別惹我?！?/br>
    “這正是我擔心的?！憋@然科學院輪值主席對cuoo執行長的怒火很有抵抗力，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他早就習慣了，所以仍然很平靜地說道“你需要冷靜下來才能應對復雜的局面?！?/br>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生氣嗎？”肖艾說道“cuoo干的就是臟活，任何人都可能死在執行任務過程中，但是在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其中就包括落進敵人手里?！?/br>
    “放好的方面想，至少你還有機會救出她們?！背瘫髣裾f道。

    “有一句話你聽說過嗎？”肖艾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拿起桌上的長刀綁在背上，一面舒展身體進行最后的檢查，一面說道“花票不過夜?！?/br>
    程斌仍然是萬年不變的沉穩表情，他點頭說道“第一次聽說，但是我能理解它代表的意思?！彼f道“然而那對你找到她們有什么幫助嗎？”

    肖艾瞪著他，過了大約幾十秒鐘，她臉上兇狠的表情突然放松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后向程斌說道“你說得對，我好了，謝謝?！?/br>
    “先問問鐘笛?！背瘫鬀]有回應她的感謝，繼續說道“如果有人要對付你，最終的目標只可能是她，也許她能想到一些有用的信息?！?/br>
    “我在路上給她打電話?！毙ぐf道。她轉身走過程斌的身邊，然后伸手和他擁抱了一下，“你總是能抓住重點……大多數時候！”

    程斌的身體在這個時候明顯僵硬了一下，垂下雙手挺直身體接受了這個擁抱，臉上的表情也有一些細微的變化，好在這個擁抱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肖艾放開他，點頭說道“我得走了，再見?！?/br>
    “保重?！背瘫笳f道“記得我對你說的話，別太頻繁使用超能力?！?/br>
    “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毙ぐ茌p松地說道“再說你也不能肯定頻繁使用超能力引起的進化究竟是不是好事?！?/br>
    “從來沒有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好事?！背瘫髧烂C地說道“就算是廣泛意義上的好事，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可是你無法接受的……”

    “而且這不是生意，沒辦法討價還價，發生之后也不可能退貨?！毙ぐ驍嗔怂脑?，“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br>
    她轉過身面向程斌，倒退著離開，感應門在她身后無聲滑開。她說道“我們當年就知道，這里沒有b計劃?！?/br>
    程斌沒有回答，他看著感應門重新合攏，把肖艾的身影完全遮斷。過了半晌，他才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鏡子?！?/br>
    一個泛著銀光的鏡面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的空間當中，除了邊緣略微有些模糊之外，看不出與實物有什么區別。

    “真抱歉?！背瘫蟠蛄恐R子中的自己，低聲說道“身為男人，我開發的居然是腦域，需要你去沖鋒陷陣?！?/br>
    身為男人，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顯然是年輕的科學院主席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