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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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過去,是頭豬也該咂摸出味兒來了。 重一禮到底多有能耐呢,在周家人面前曲意逢迎,在鄭氏母女面前趾高氣揚,只因她早就知道自己與這位“哥哥”之間的血緣秘密,好整以暇地下著整盤大棋。 那天晚上,在重一禮將兩人的關系以“惡心”兩字收尾之后,又說:“周譽執,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分手禮物,不巧的是剛剛寄出,過兩天你才能收到。里面的內容你看也好,不看也好,想怎么處理都沒關系,這就算是這段時日我對你的所有補償了?!?/br> 周譽執從霧市返回北城的當天,就收到了重一禮在自己十八歲生日當天寄出的信件。 這件分手禮物有多可笑呢? 信里裝著兩份從鑒定報告里撕下來的蓋了鑒定所印章的結論頁,一份是同父異母的半同胞鑒定,另一份則是父女親子鑒定,結論無一例外是重一禮跟周家父子之間不存在任何血緣關系,而文件上的鑒定時間最早可以追溯到九月初——兩人初次性愛過后的第二天。 重一禮從那天起就已經掌握了鄭玲撒下的彌天大謊,卻一直等到鄭玲嫁進周家之后都沒有戳穿,她只是在靜候一個最佳時機。 重一禮不是一個肯為了旁人委屈自己的人——除非她覺得這不是委屈。 周譽執回想起來,他和重一禮真正在一起的那天早上,鄭玲曾在自己的房間之外與她進行了一場短暫的母女交鋒,也正是從那天開始,重一禮一改之前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開始假意討好這位穩固又強大、并且能讓鄭玲退避叁分的“靠山”。 她苦心孤詣著一切,計劃要周家上下的所有人都不好過。 重一禮未必喜歡過他,但她那句“我不禍害你了”或許是實話。 兩人毫無親緣關系,重一禮在知道這一點之后的目的就不再以跟周譽執zuoai而對周城實行血親不倫的報復,她打算在萬眾矚目的成人禮那天,在周城將她介紹給周氏老少的時刻,在鄭玲虛偽的笑容之下,揭露這位母親一直以來的所有謊言和陰謀。 只不過計劃從來趕不上變化,出了鄧華康的事沒過幾天,重一禮又在商場偶遇周城攜美女同行,繃緊的最后一根弦終于斷裂,她對周家、對上一輩的所有罪惡都忍無可忍,卻又是空前地感到精疲力竭,那一刻的她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后來周譽執自己送上門來要幫她,她當然沒有理由不接受,將計就計地在周城面前演了那出戲,最終提早了大半個月離開那個讓她惡心透頂的周家。 重一禮是這場鬧劇里唯一的得勝者。 而少年的真心于她,或許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是可以輕易被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戰利品。 …… …… 重一禮最后還是取消了代駕訂單,纏著周譽執同他一起坐上了出租車。 司機在前座問道,“兩位去哪里呢?” 重一禮:“阜口小區?!?/br> 周譽執:“A大北門?!?/br> “……”周譽執側頭看她。 重一禮說的正是他們以前在京市住過的小區。 雖然兩人意見不一,但司機非常上道:“好嘞,那就先把這位女士送回家?!?/br> 重一禮眉眼彎彎地與周譽執回視,“麻煩司機師傅?!?/br> 盡管全程只花了十多分鐘,出租車抵達小區正門時,重一禮已經靠在周譽執肩頭睡得不省人事了。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醉酒又裝睡的人。 周譽執付完車費,扛著滿身酒氣卻又賴在他身上不肯動彈的重一禮上了23樓。 能把她再次帶回這里已經是周譽執最后的善良,進門之后他連燈都沒開,便將重一禮扔到了客廳沙發上,獨自回到了主臥。 重一禮在臥室門“哐”地關上之時便睜開了眼睛,她揉著被摔痛的手肘,慢吞吞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借用窗外璀璨的夜景光輝打量著這套暌違四年的房子,家具如同記憶里一樣有序擺放,許多藏在暗光里的甜蜜回憶也恍如隔世一般侵襲著她的腦袋。 但這屋子像是大半年都沒沾染過人氣,沒開空調的客廳比夜風襲人的室外還要冷上幾度,重一禮團緊膝蓋,抱著雙臂取暖。 手機又開始滋滋作響,重一禮從包里拿出來之后看都沒看就掛斷,轉而取出煙盒和打火機。 本來不該抽煙的,重一禮在心里解釋,但這里實在是太冷了。 在細煙敲上茶幾的那一秒,主臥的門開了,里間明亮的燈光瞬間將漆黑的走廊打亮。 “舍得醒了?!敝茏u執站在走廊上,意料之中地看著沙發上坐起的黑色人影。 重一禮看見他手臂上掛著一條薄毯。 可他臉上卻不見笑意,冷聲逐客:“醒了就滾出去,這里不歡迎外人?!?/br> 重一禮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轉著未燃的煙,不慌不忙道,“哥哥,你好狠的心?!?/br> 狠心? 真要論起狠心,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比過她重一禮? 她最沒有資格用這兩個字形容他。 周譽執隱而不發的怒意終于噴薄而出,他將毯子扔到地上,大步流星地走到重一禮身邊將她一把拽起,腳步混亂的幾秒過后,人已經被他關到大門之外。 他走回臥室,不再管她死活。 之后的整整十幾分鐘,沒有人在外面敲門,門鈴也未被人按響。 公寓樓是一梯一戶的設置,若是重一禮真的醉倒在門外,這一整晚都不會有人發現。 周譽執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點開手機上實時監控時,大門外已經空無一人了。 時間往回調到重一禮被扔出門的那一分鐘,她低著頭,對門上的指紋鎖盯著看了好幾秒,然后抬頭,看向了大門上方的監控。 妝容靚麗的漂亮女人臉上哪還有醉意,她錯開時空與周譽執對上視線,臨走前甚至還彎唇沖“他”笑了一下,最后,她拎著鏈條包,慢慢悠悠地走進了電梯。 周譽執就知道自己不該對她抱有一星半點的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