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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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結束后,一連幾天都是陰天,黑壓壓的云鉛塊似的壓在低空,就跟得了感冒之后重一禮的心情一樣萎靡不振。 但嬌氣的某人嫌藥苦,死活不肯喝藥,感冒反反復復不肯好,最后還是被周譽執強硬地嘴對嘴喂了幾天的顆粒沖劑才恢復過來。 重一禮早就知道他居心不良,自己感冒剛好,禁欲了將近一周的周譽執又跟發情期的大狗似的開始日天日地了。 第二周結束了市一模的統考,與此同時,競賽集訓由于各種原因一再提前,最終日期敲定在期末考試之前,比周譽執原先的猜測還要早半個月,唯一值得高興的一點是今年的集訓基地選在北城,離家只有兩小時車程。 這一走,下次再回來就是除夕了,因此周譽執在臨行前幾天一得空就逮著人可勁兒做,每次還很惡劣地在重一禮高潮之前威逼利誘,要她答應不準掛他電話,發給她的消息別已讀不回,還有最重要的——不準在學校里和別的男生走得太近,不準接受情書和告白,不準…… 重一禮惱他要求多:“你干脆把我帶走算了?!?/br> 她就隨口一說,可周譽執真的很容易把她的話當真,做完剛躺下,就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在重一禮面前搜索基地附近的酒店信息。 “你不是說集訓是全封閉的嗎,我住酒店你又過不來?!?/br> “翻墻唄?!敝茏u執正沉迷于篩選酒店,劃著手機屏自滿地說,“別小瞧你老公?!?/br> “……要是正好被老師抓到了呢?” “該警告就警告,該處分就處分,問題不大?!?/br> 很難想象這話是從好學生嘴里說出來的。 周譽執說得輕巧,但實際后果肯定沒有警告和處分這么簡單。集訓學生來自全國各地的重點高中,目的就是為了進入國家隊、拿到最高學府的保送名額,紀律嚴明,競爭也極大,集訓期間理論上是連手機都不準攜帶的,更何況翻墻,東窗事發后即便拿到名額也極有可能被撤回。 重一禮義正言辭地拒絕:“算了,萬一你被抓沒法保送A大,那我罪過可大了?!?/br> 好勝心使然,即便周譽執仍想在競賽里取得最好名次,可這些榮譽一旦與重一禮放到同一桿秤上比較時,就變得無足輕重了起來。 “沒法保送就一起高考唄?!敝茏u執滿不在乎地放下手機,在被子里擁住她,“反正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br> “……” 重一禮罵他戀愛腦,周譽執不否認,他當然了解自己近期的思想轉變,可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什么都沒有人重要。 周譽執去基地那天是個周六,早上醒過來就壓著人要了兩回,做到后來重一禮累得連床都爬不起來。 周譽執坐在床邊親了親她的臉,不厭其煩地囑咐:“記得回消息,記得接電話,記得……” 重一禮嫌他煩,把被子拉過頭頂:“我知道我知道,求求你快走吧,讓我睡個好覺?!?/br> 周譽執走后,重一禮確實睡了個罕見的好覺,但是誰成想,第二晚就犯了老毛病,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身邊空落落的,少了個人形火爐,連被窩溫度都有些偏冷。 手機上,兩人的聊天界面停留在一個小時之前,周譽執發的“晚安”上。 重一禮開燈下床,從衣柜角落拖出她從重家帶過來的行李箱,傭人整理衣柜的時候從來不會動它,因此后來她把買來的情趣用品全部扔進了里面,竟也滿滿當當塞了一整箱。 平常有周譽執這么一個能夠隨時隨地發情的人在身邊,重一禮從來就沒機會用上這些東西,這會兒面對這一整箱五顏六色的小玩具,多少有些無從下手。 外包裝是全部拆掉了的,說明書之前被她一股腦兒地塞進了行李箱頂部的夾層里,重一禮從中挑出一個與周譽執尺寸相近的入體式按摩棒和兩顆小跳蛋之后,坐到地板上,將夾層里大小不一的說明書紙張全部薅了出來。 重一禮頭疼地翻找著對應的說明書,看一張丟一張,五彩紙片中間居然還混進了兩張被四等分折迭的A4紙。她愣了一秒,在光下展開其中一角,能看見右下角某鑒定所的正紅印章。 然后被她面不改色地扔回夾層里。 十分鐘后,她看完說明書,去浴室將玩具消毒洗凈之后回到床上。 不得不說周譽執確實把她口味養刁了,重一禮捏著兩個震動的跳蛋來來回回在陰蒂上方打轉,雖然下體受到刺激后也能分泌出一些汁水,可感覺卻怎么都不到位,這么點水連基礎的潤滑都不夠,更遑論將那樣粗的一根按摩棒送進身體里去。 時間一長,重一禮就覺得自慰也變得索然無味,于是將跳蛋和按摩棒放到一邊,拿出手機,刷了幾條點擊率極高的助眠視頻。 無非就是些輕緩的音樂和讓人眩暈的線條畫面,都沒什么用,重一禮嘆了口氣,又從床上爬起來,開門下樓準備去廚房找點牛奶喝。 死馬也得當活馬醫。 下到叁樓時,重一禮碰巧聽見某處傳來的一陣激烈爭執聲,抬眼看過去,鄭熙房間的方向有一指粗的光亮從門縫映到漆黑的走廊地板上。 鄭玲的聲音隨即從門縫里傳了出來,她用極其嚴肅的語氣說著“不準去”和“我不同意”等代表著強烈反對態度的句子。 “可那是我的——” 鄭熙因不甘心而回嘴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后是幾聲被捂住嘴而發出的“唔唔”聲。 大概是怕隔墻有耳,鄭玲的聲音飽含怒意,“現在可是在周家,你想好了再說話!” 重一禮沒有多作停留,徑直去廚房喝了杯牛奶,回房洗漱完,今晚第N次爬上床,閉上眼睛。 半小時后,重一禮再一次取來手機,點開與周譽執的會話框。 映入眼簾的還是白色氣泡框里安分守己的“晚安”二字。 怎么他就能睡得著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