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秦淮河上(下)
這一陣如戲法般的動作直搞得鐘罄眼花繚亂,他把劍一揚,再次擊向了圓環,可是卻感覺碰到了空氣,隨即另外一個圓環也擊向了自己他忙閃過,但是似乎這也是假的。 這手怪異的武功可讓鐘罄頭疼了,而只是發了一下呆,第三個也已經到了,而且帶著沉重的風勢,極快的打向了自己的眼睛。鐘罄趕忙變招,運內力于劍身,只聽鐺的一聲,圓環撞到了劍身被黏住了。 那胖子也是一驚,他本想靠著自己這怪異的武功打對方個措手不及,但沒想到鐘罄的功夫也是不太尋常,費了好大力氣,他才又將圓環抽回了自己手中。 “小子,有你好看了?!迸肿幽柯﹥垂?,又是在湖面上幾步踩踏,已來到了鐘罄近前,既然遠攻奈何不了鐘罄,那就只能靠自己這一身蠻力了。 說時遲那時快,胖子那圓環又再甩了開來,這武器本就十分特殊,所擊打敵人的部位更是刁鉆異常,只是一會功夫就已把鐘罄搞得手忙腳亂了。 “以攻為守,莫要理會他的招數?!本驮趦扇死p斗的難解難分之時,一旁的那白衣男子突然開口了。 鐘罄是個機靈的人,知道這句話無疑是在指點自己,既然對方招式不按常理出牌,那自己也只能換個套路。所以現在他的劍招已變,準確的說應該是已變的沒有了任何招數,就如同市井之徒打架一般。 不過他的劍卻更快了,因為只用用快才能彌補沒有招數的劍法,而瞬間局勢就被逆轉了,那胖子額頭上已冒下了斗大的汗珠,對方簡直就像是個瘋子,不論自己多么致命的殺招打出,對方都是不管不顧,而自己沒有辦法又知得轉攻為守,所以現在手忙腳亂的已是他了。 又是十幾招閃過,那胖子已經完全攻不出了,自己的行動就好像被完全封鎖,只能被對方逼著打,而更可怕的是鐘罄的劍法不但快還帶著一股粘力,扯的他雙手直發麻。 “唉呀,不好?!蹦桥肿咏K于抵不住了,大呼一聲,手中的圓環也隨之穿入了鐘罄的劍身,鐘罄冷笑一聲,將劍在空中一個旋轉,順手往前一揮,那圓環就掉入了江中。 丟了兵器,就等于丟了性命,那胖子知道勝負已分,展開輕功就要逃,只是兩個起落又踏上了湖面。 可是恐怕他又疏忽了一點,那就是鐘罄的身法比他的劍還要快,胖子只覺身后一陣微風掠過,瞬間鐘罄就已站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重力,竟然能靜止的站到了湖面上。 “龍rou似乎并沒有那么容易吃的,那本是天上的東西?!辩婓佬χ?,手指一點便點中了那胖子的xue道,隨后手上加力拽起胖子就飛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再看向楊韌,也已將那高個逼到了絕路,眼看著不出十招也要分出勝負了。 “沒想到皇上還精通武學,若不是你剛剛指點,我跟這家伙可有一番好斗了?!辩婓雷亓俗?,拿起了酒杯。 那白衣男子一笑道“看破不說破,可你還是說了?!?/br> 果然不到十招,那高個子已然撐不住了,虛晃一招將手中的單槍擲出便想脫身??墒撬藢Ψ绞菞铐g,雖然他的劍法如詩,顯得甚是優雅,可是再優雅的劍法也是可以殺人的,所以他跑了沒有兩步,便被楊韌一劍刺中了左臂。 一聲叫喊,也xiele真氣,高個子只覺腳下一軟,身體就要倒在水中,可是卻被身后的楊韌飛起一腳踢到了船頭。 這一腳的力道自然不小,而且是恰到好處,剛好砸到那胖子身上,可憐了這個胖子,被鐘罄點了xue道,現在連疼痛的喊叫聲都發不出了。 見楊韌走了回來,鐘罄將一個酒杯擲向了他,不偏不倚,酒杯就落到了楊韌的手中。楊韌笑了笑一口飲盡,這場打斗時間不算短,所以他真的是有些口渴了。 “烏鴉嘴,好像這次我比你要快一些了?!辩婓篱_起了玩笑。 楊韌苦笑道“我承認比你慢了一些,可是我卻并不喜歡烏鴉嘴這個名字?!?/br> 被楊韌的這一腳踢中,那高個也是暈了好久才慢慢醒來。醒來的時候,自己的手腳已被縛住了,再看旁邊的同伴,似乎已經僵住了,只是一動不動的待在那里。 “別看了,他沒死,被我點了xue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的,不過兩個時辰就算是神仙也解不開?!辩婓佬Φ?。 而此時再看那皇上,已經坐到了船艙中間,冷峻的眼神,正狠狠的盯著自己。 他并不會武功也沒有說話,可是盡管如此,他的眼神還是會讓人不寒而栗、 “說吧,你知道我要問什么?!被噬侠淅湔f道。 遲疑了一下,可是這高個子只是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臉上就被楊韌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 “問你話就老實回答,我是六扇門的總捕頭,有著數不完的花樣可以折磨你,如果你不想受這份苦的話,就老老實實回答?!睏铐g威脅道。 在兩股壓力下,那高個子終于松懈了,他嘆了口氣道“我說,我全都說?!?/br> 幾人都瞪大了眼睛,正欲聽這高個子說出,可是豈知就在此刻,河上面又駛來了一艘巨船,隨后船上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剛好將這高個子的聲音覆蓋了下去。 “你說什么?”楊韌將這高個拽起,把耳朵貼了過去,他知道來者不善,所以現在必須要問出內jian的名字。 可是這高個子恐怕再也說不出話了,兩船靠近突然沖上了七八個黑衣人,都是手持暗鏢,上來也不說話,直接就是幾枚擲出。鐘罄眼疾手快,趕緊擋到皇帝跟前,握緊劍運起內力,瞬間,那些暗器就全被吸到了劍上。楊韌這邊就顯得急促一些了,不但要擋著暗器,還得設法護住這高個子,可是飛鏢越來越多,他也是自顧不暇,不一會功夫便被逼退了。 “快來救我們?!蹦鞘葑右姉铐g被逼退,趕緊沖著黑衣人求救,看來他們應該是認識的。 他的眼神中終于透出了一絲希望,得生的希望,但是很快,這絲希望便破滅了,因為他發現所有的飛鏢都沖著自己和同伴打來,瞬間便被打成了蜂窩。 “撤?!蹦呛谝氯祟I頭的見已滅了口,對著一旁的幾人說道。隨后又是甩出一連串飛鏢,這些人也趁亂逃到了自己的船上。 船已去的遠了,再追也是困難,而且對方使得是暗器人數又多,他們也不敢分身,畢竟保護皇上才是首要的。 看著眼前的兩具死尸,鐘罄皺起了眉道“剛剛最后這高個有沒有說出什么信息?!?/br> 楊韌搖了搖頭道“半個字也沒有?!?/br> 鐘罄也是嘆了一口氣,走到了兩具尸體前開始翻起了他們身上,希望可以從他們的隨身物品中找到一絲線索。 可是除了一些銀票之外似乎并無他物。 “等等,你看這里是什么?”楊韌眼尖,突然發現了那瘦子身后似乎有半卷卷軸露了出來。鐘罄趕緊將尸體翻過,一把扯下。 “樂譜?”翻開后鐘罄愣住了,又是那堆奇奇怪怪的文字。 兩人相互一視,對于這種東西他們可以說是絕對的門外漢,哪里看的明白。 “給我吧?!边@時候不遠處的皇上說話了。 楊韌拿起樂譜,恭敬的交到了皇上手中,而他只是簡單的看了幾眼之后就肯定的說道“這是長恨歌,金苓公主所作?!?/br> 長恨歌?又是這個名字?鐘罄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懷里也是藏著一章樂譜的,若這是長恨歌,自己懷里的是什么呢? 所以鐘罄也從懷里拿了出來,遞到了皇上面前。 “咦,這明明也是長恨歌,怎么有些地方的曲調卻是不同?”皇上看著鐘罄交給自己的那一份,突然皺起了眉。 “您這話是什么意思?若是不一樣的話,是不是說明其中有一個并不是長恨歌?”鐘罄問道。 皇上搖了搖頭,好奇的看向鐘罄問道“你這份是哪里得來的?” “佟尚書那里?!辩婓来鸬?。 然后皇上就拍起了自己的腦門,看來其中有些事情他是真的想不通了。 片刻后他將鐘罄與楊韌叫到了自己身邊,指著兩份樂譜解釋了起來“你看這份是那胖子身上的,這個是我最早聽過的版本,曲樂哀怨,宛如一個少女在深夜中訴說著自己的悲傷,這個版本本已很完美。但是再看鐘罄這個,這應該是佟尚書之后改的,倒不是說他改的不對,而是太不遵循樂理了?!闭f著,皇上又不住搖起了頭。 楊韌看了一眼滿是疑惑的鐘罄,他明白對方和自己一樣也是聽的一知半解,所以對著皇上一拱手道“到底問題在哪,還請陛下詳解?!?/br> 皇上淡淡說道“你們看這里的部分,本來曲調雖憂傷,但卻平淡,而之后的這個小節卻突然高了許多,這種搭配起來,根本就沒法奏出來的,而且還有后面,本來整首曲子應該以傷感為主,但是到了這里的時候,節奏卻有些開心了。真是不能理解?!闭f完后,皇上便不再理會二人,繼續鉆研起了手中的樂譜。 佟尚書本是金苓公主的老師,若是為她修正曲子,這事倒是不稀奇,可是若是按照皇上的說法,他這幾處改動無疑是破壞掉了整個曲子的旋律,他本是個擅長樂曲的人,卻怎么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呢? 鐘罄的眼睛突然亮了,因為此刻他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是否這佟尚書在利用這樂譜給金苓公主傳遞著某種訊息? 不過即使是這樣,恐怕對于鐘罄這種門外漢也是難懂的,畢竟皇上也是精通音律的,他看了半天也是沒有明白其中含義,只是總結不合掌法而已。 小心的收回了樂譜,幾人便將船駛向了岸邊。中村與姝晴還在不遠處的客棧中,畢竟這兩人不是中原人士,所以楊韌才不愿意讓二人見到皇上,哪怕對中村還是蠻信任的。 剛到客棧附近,一隊官軍就迎了上來,對著皇上行起了禮,皇上一頭霧水看向了楊韌,他以為這必是楊韌安排的,可是看楊韌的表情,明顯對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 可是隨后他便明白了,因為三王爺已從隊伍后面走了出來,他也是深鞠一躬對著皇上說道“聽說皇上游玩江上,本王特來護駕?!?/br> 說實話皇上有許多時日沒有見這三王爺了,而且皇上自問對這三王并不太喜歡,就包括連金苓公主出嫁的事,他也是沒有自己親自出面找三王談,只是一紙圣旨,給了三王一個通知。更況且,皇上這次與楊韌出行還算比較隱秘,這三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看來這人的嫌疑似乎越來越大了。 心里想著,但皇上面上卻毫未帶出,他輕咳兩聲道“免禮吧,三王原來必定疲憊,朕有楊韌與鐘罄兩人保護足矣了,況且本次乃是朕秘密出行,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三王還是撤了吧?!闭f罷攜起楊韌與鐘罄直奔向了客棧。 一陣冷風吹過,三王的表情也僵住了,他畢竟是皇上的皇叔,而皇上對自己的態度居然還不如幾個外人。這或許就叫做失寵吧,皇上畢竟不是出身于普通家庭,所以對于親情可能也會淡薄一些的吧! 又是一陣寒風掠過,吹散了三王爺的頭發,他本是個比較懂得養生的人,但是這些時日女兒的事卻讓他倍加憂心,不覺間真的老了許多。 可是有一點,他是臣,是臣就要服從主子的命,不單單是自己,他的女兒也要聽,哪怕結果是誰都不愿意的。 今天的天上有著幾朵烏云,由于寒風的吹動已擋住了本就彎的幾乎只剩下一條線的月亮,可是三王爺依舊在看著,因為雖然朦朧,但他更加希望金苓公主的那個傳說是真的,畢竟月亮上雖然凄冷,但是也總比世間的世態炎涼要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