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陸沉菀伸出手,撫上眼前的俊臉。 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他眼部有一點點泛青,臉上還有些慵懶的疲態。 他的輪廓越來越分明,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顧君瑜被她摸得有點癢,便偏了一下頭,順勢去親她的手。 “摸得這么仔細,很癢?!?/br> “就是想將王爺記住,記得清晰一些?!彼恢雷约航窈筮€能不能像現在這樣伸手摸他的臉。 “天天在一起,還會記不清晰?” “看得見,摸不著,親不著?!标懗凛覑灺暯忉?。 顧君瑜被她這副委屈的小模樣逗樂了,在她的額前親了一下,“那我以后多親親你?!?/br> “每次都是你親我,我也想親你?!?/br> 陸沉菀懷揣著心思,抬起頭,從他的額頭親到眉宇,再沿著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在唇瓣處停了片刻,繞到下巴。 最后視線落在滾動的喉結上,她的唇也跟著下滑到喉結處…… 顧君瑜覺得自己體內有一股熱氣直往下沖,脹得他疼痛難耐。 他的呼吸也跟著變得粗重。 真是一只喜歡惹火的小妖精! “菀菀!” 他猛然一個側身,兩人的位置顛倒。 陸沉菀的后背碰到了床板,傷口處傳來一陣鈍痛。 她暗中咬著牙,沒出聲。 伏在她身上的人眼神變了,眸色深沉,像藏著洶涌暗潮。 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侵略性,隨時都能爆發,并將她淹沒。 陸沉菀忽然就有點心虛,連后背的痛都忘了。 “夫君?”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又嬌又軟,似乎有點討好之嫌。 看見小姑娘眼底的慌亂,顧君瑜終究是忍住了。他俯下身,灼熱的氣息落在陸沉菀的耳邊,“這次放過你,下次再這樣,叫夫君也沒用?!?/br> 故意壓低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性感,繾綣在她的耳畔,久久散不去。 什、什么再這樣,她怎樣了?難道親一下都不行嗎?他平時不也親自己? 怎么就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陸沉菀沒敢追問,她僵直了身體,耳畔的灼熱氣息燙得她滿臉通紅。 好在安王很快就起床了,她才不至于被他的氣勢壓得連呼吸都不能通暢。 百合端來了洗漱的水,顧君瑜擰了毛巾,走過去給陸沉菀洗臉。 陸沉菀十分難為情,“我自己來?!?/br> “等你的傷好了之后,你再自己來。從今天開始,這些事情我來做?!鳖櫨げ挥煞终f,把溫熱的巾帕敷在了她臉上。 陸沉菀:…… 連親都不讓自己親,對自己卻這么霸道,陸沉菀心中有點小不爽。 不過看在他伺候得很舒服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了。 照顧陸沉菀吃了早飯和藥,顧君瑜便道:“戚大人今天要離開,我去送他一程,很快就回來?!?/br> 如果是平時,他會叫上陸沉菀和自己一起去,不過現在陸沉菀受了傷,要以休養為主。 顧君瑜在城門口正好遇上樓星承,“戚大人已經走了?” “嗯,裴叔那邊戰況比較緊急,耽擱不得,□□已經全數交給他了?!睒切浅械?,“小菀現在怎么樣了?” 顧君瑜默了片刻,“無力、畏寒,早上已經吃了藥,等過段日子再看吧!” 顧君瑜也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么毒,他最怕是□□這種重金屬毒。 “等我去收拾了牢里的那幫流寇就去看她?!睒切浅械?。 “嗯,你去陪陪她也好,我去莊子上看一趟?!?/br> “現在還去莊子?”樓星承挑眉,“你還是別亂跑了,戚淮剛走,那向浩楠肯定會尋機會攻過來。你莊子上有貴客,那些人投鼠忌器,不敢隨便亂來?!?/br> “我得回去看看雜交水稻的情況?!?/br> 樓星承:…… “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你的水稻!我總覺得你對水稻還比對小菀上心?” 顧君瑜淡淡瞥他一眼,“你那是偏見!不過你們兩兄妹倒是挺像的,她還覺得我對你比對她上心?!?/br> 樓星承:………… “求求你以后別拿這個惡心我了,我還想娶嬌妻美眷?!?/br> 顧君瑜:“那邊已經有了駐兵,不會再出現昨天那樣的事。今年地里那些作物對我來說很重要,不能有閃失?!?/br> 今年已經進行到雜交二代了,要是被人惡意毀壞,那這兩年就白費了。而且地里還有辣椒和西瓜,這玩意要是被毀了,那他去哪里拿種? “你要折騰自己折騰去,一會兒我讓人護送你,快去快回,不要逗留太久?!睒切浅卸诘?。 他現在倒也不擔心顧君瑜會在路上出現昨天的狀況,從縣城到莊子這條路,現在已經布滿了他們的巡邏兵。 兩人一路從城門往回走,樓星承又道:“我們也弄點那□□,我想看看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你說的厲害?!?/br> 顧君瑜:“你大可以一試,去給那兩個道士說一聲就行?!?/br> “對了,戚淮讓我把這些銀票還給你,他說你交代他回京辦的事情沒有辦成。不過他也讓你不用擔心,說可以不用花冤枉錢解決?!睒切浅邪岩豁炽y票給了顧君瑜。 “哦?”顧君瑜倒是有幾分好奇了,他轉手將銀票給劉大,讓他記在賬上。 顧君瑜趕回莊子,先是去地里和山上看了莊稼和花果,還好一切都正常,今年的雜交水稻也很成功。 不過這次莊子能退敵,最大的功臣當屬沈笑。昨日,這人憑精湛的演技和三寸不爛之舌,成功把對方忽悠瘸了。 但莊子上還是有多人受了傷,還有許多打砸的痕跡,那群流寇最后被戚淮率領的士兵給捉走,關到縣衙大牢。 向浩楠大概是把這群流寇當成了替罪羔羊,也沒有要救他們的意思。 原本顧君瑜還想去見見沈笑,結果這廝現在反擺起譜來了,不肯見他。 顧君瑜也有些怕了他的烏鴉嘴,說什么就來什么,既然沈笑不肯相見,那他也不強求。 風平浪靜地過了四五天。 這一日,莊子的練武場發出砰的一聲震響。 在一旁圍觀的數人都傻了眼。 樓星承鳳目帶笑,摟著顧君瑜的肩,連連驚嘆了幾聲,“你是從哪里學來的?這玩意造出來的哪里是火炮,簡直是震天響!” 樓星承被□□的威力驚艷到了。 顧君瑜推開他的手,一臉淡定:“一本天書上?!?/br> 樓星承顯然不信,“又是天書,我怎的就從沒看見過這種天書?” “可能你沒有天緣?!?/br> 樓星承:…… “那兩個道士別放走了,就一直關著吧!這東西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威力太震撼了,竟然能把這么大一塊石頭都震碎?!睒切浅械?。 “嗯,我沒打算把他們放走?!?/br> □□的殺傷力比起刀劍來說太猛,若是這門技術被敵人掌握,反過來也會成為他們的威脅。 顧君瑜讓這兩名道士制造□□時,其實也糾結過,超前的武器對當下這個時代來說可能是一種災難,但為了生存下去,這也是他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 武器本身沒有錯,錯的是人心和權欲。他選擇不主動使用,但若有人非要挑釁,他也決不會坐以待斃。 “這玩意兒好是好,就是炮筒損耗大?!睒切浅忻笾褡龀傻呐谕?,筒口還有燒焦的□□味兒。 “可以換成用鐵,不過成本相應高了,目前將就用這種竹炮筒吧!” 這種時代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造鐵的,只有官方才可以大量煉鐵,不然容易被安上造反的罪名。 十日后,城外的哨兵傳來消息,向浩楠又有了動靜。 說來這個向浩楠還是安成磊的大舅子,同是景王麾下的武將,不過向浩楠的名頭沒有安成磊大。 顧君瑜也佩服景王的用人之道,把安成磊弄死之后,還能讓安成磊的親信繼續幫他賣命。 就算有朝一日向浩楠被抓住,景王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凈,讓人覺得是向浩楠為安成磊報仇。 當然,安成磊刺殺皇子、私養兵馬、賣官鬻爵,乃誅九族之罪,向浩楠卻能夠成功逃脫,這背后肯定有景王的手筆。如今向浩楠仍舊為景王賣命,倒也說得過去。 向浩楠帶來的人馬大約有一萬多,一個失勢的逃亡之徒,不可能集結這么多兵力,幕后肯定有推手。 這群人剛靠近縣城,就見有人推著炮車從城門走出來。 看著對方打開城門,向浩楠心中輕嗤一聲,這敢情正好,一會兒還可以省去破城門這一步。 向浩楠也是帶兵打過仗的,對這種炮車也不陌生,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小小一個縣城竟然有七八輛炮車。 看來多半是戚淮帶過來的,這戚淮倒是十分舍得,就不怕與扶南對峙被打得落荒而走。 向浩楠不敢靠得太近,他們也帶了投石器和云梯。時下的投石器技術非常成熟,比炮車實用性更好一些,因為射程更長,成本還比較低廉,石頭到處都是。 正這么想著,就見城樓下有人點了炮車,隨著幾聲轟隆巨響,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慘叫聲就不絕于耳。 向浩楠看著炮坑中血rou模糊的下屬,終于發現不對,趕緊叫撤兵。 結果才撤走數步,地下又一聲轟動,比地震還強烈,頓時人仰馬翻,不少士兵被炸到天上。 向浩楠也沒有幸免于難,右手臂已經失去了知覺,五臟六腑都像被震散了一般。 昏過去之前,他仿佛看見了城樓上站著一人。他看不清對方面容,卻依稀覺得那人如天人之姿,威嚴不容褻瀆。 再睜眼,已是牢房里。 一盆鹽水從他頭頂澆下,生生將他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