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他也是第一次來驛館,而且這兩個房間的布局都如出一轍。如果不仔細分辨的話,還真看不出什么區別…… 顧教授覺得自己的臉很疼,搞了半天,原來都是他搞出來的烏龍。 他不敢去想陸沉菀如何看他,他心里很凌亂。 “菀菀?!?/br> “嗯?”陸沉菀等著顧君瑜的下文,不過顧君瑜卻語塞了。 他發現自己不能解釋,難道給陸沉菀說:“對不起,我昨晚走錯了房間?” 這簡直就是占了便宜還不愿負責的頂級渣男語錄。 “王爺想說什么?”陸沉菀問道。 顧君瑜:“沒什么,我們遲些回京吧?!?/br> 為了保險起見,顧君瑜想等樓家的人到了再走。前些日子他問了謝浩然,樓家估計還有十來天就能到了。 蕭牧雖然帶了不少人手來接他,但顧君瑜都不太信得過,而且入京后也需要一兩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當護衛。 原主輕信他人,才落得被流放的下場,顧君瑜不想再摔這樣的跟頭。 “好,王爺自己定奪即可?!?/br> 紅兒端了熱水進來,笑盈盈地伺候他們洗漱。 洗漱之后,大夫又進來給顧君瑜看了脈象和手上的血泡,開了些藥,處理了外傷。 等吃完飯,蕭牧才終于見著顧君瑜。 “王爺,你可有想好我們什么時候動身?”蕭牧滿懷期待地問道。 顧君瑜:“我正要同蕭大人商量,我們推遲十天再走?!?/br> 正好他也想將雜交水稻的實驗做了,第一代的結果怎樣,他可以讓劉大等人幫著留存。 蕭牧一聽急了,“王爺可還有什么事?為何要推遲10天?” 這鬼地方真不是人住的,貧窮落后不說,還有地震這種大災大難。他過來接安王回京,好處沒有撈到,老命卻快要交代在這里了。 自從昨晚地震之后,蕭牧現在每聽見一點動靜就懷疑是地震,他巴不得快點回京討賞。 顧君瑜掃他一眼,“不可以推遲?” 蕭牧:“圣上記掛著王爺,自是盼著王爺早點入京?!?/br> 他完全無法理解安王逗留此地的想法,古往今來,哪個皇子不是巴不得留在京城,方便討好皇上?只有不受寵、無法繼承大統的皇子才去封地。 更別說黔州還算不上安王的封地。 “正是因為皇上的厚愛,我更不能即刻離開。地震剛過,百姓損失慘重,我們作為皇上的臣子,便該在這個時候安撫好城內外的百姓,幫助他們重建家園。等百姓安居了,我們再回京城也不遲?!鳖櫨さ?。 原小說中有些細節容易被人忽略,他記得有一段文字說西南這邊不安定,益州黔州流民很多,頻頻出□□,朝廷也十分頭疼。 皇上派男主顧云軒過來處理流民,牽扯出當地豪強許家發國難財,同時挖出了許航血洗羅家灣的案件,曝光了許家真假許公子的身份。 他看書的時候只是草草略過,沒想到這些前后邏輯,如今看來,書中的故事和他所處的這個世界都有著某種因果關聯。 顧君瑜主意一定,蕭牧卻叫苦不迭,他還得在這種鬼地方待多久? 現在已過下午未時,顧君瑜帶著蕭牧在城中轉了一圈。富人區的房子倒是沒什么損壞的,不過窮人聚集的區域受災程度比鄉下還要嚴重。 鄉下村子里大部分都是自耕農,他們在村里有自己的房子土地,靠種莊稼為生。而城里的窮人幾乎都沒有土地,還有許多是外地來的流民,在城里做點苦活,賺辛苦錢,他們的房子最為簡陋,根本禁不住地震催殘。 謝家后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便是城中去討救濟糧的老百姓。 顧君瑜見狀,心中生出一種悲涼來。 顧君瑜轉頭看向身后的蕭牧:“蕭大人,百姓過得如此之苦,你我就此離去,可會心安?” 蕭牧還敢說什么,只好敷衍道:“安王宅心仁厚,是百姓之福。民生之事,自當由地方官員負責?!?/br> 顧君瑜:“那蕭大人看曾大人可有為百姓負責?” 蕭牧不吱聲。 顧君瑜:“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蕭大人,既然你有緣到這里,那我們便一起為當地百姓做一件好事吧!” 蕭牧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什么好事?” 第24章 一更 “蕭大人干嘛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又不會吃了你?!鳖櫨ば粗矍吧袂榻鋫涞娜? “我只是想讓蕭大人幫著出點力,為符陽縣的百姓重建家園而已?!?/br> 蕭牧:“……王爺想我怎么出力?” 顧君瑜將自己的想法詳盡地給蕭牧說了,蕭牧心中簡直日了狗。 安王就是想讓他跑腿——跑整個受災地區, 讓他去調查災區范圍和百姓的損失。 誰知道這次的災情波及范圍多大?蕭牧罵娘的心都有了,這簡直就是在奴役他。 而且還是沒有一分回報的奴役。 “王爺為何不直接派曾縣令去調查?他對符陽縣更熟……”蕭牧做最后的掙扎。 顧君瑜乜斜他一眼, “蕭大人不樂意?” 蕭牧趕緊否認:“沒有,只是覺得他比我熟,更合適?!?/br> 顧君瑜拍拍他的肩,“蕭大人不要妄自菲薄,他就是個靠買官鬻爵魚rou百姓發家的。他去了, 就是百姓的災難。你好好準備, 我們明天正式調查和落實?!?/br> 蕭牧:………… 時間還早, 顧君瑜打算去莊子上看一趟。 陸沉菀跟在顧君瑜身后偷著樂, “王爺就不怕得罪蕭大人?我聽聞蕭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他手段了得,得罪他的人可沒什么好下場?!?/br> 蕭牧最擅長折磨人,對付對手毫不手軟,但他又深得皇上的倚重,經常幫著皇上處理案子, 在京中權勢沖天。 顧君瑜道:“我夸蕭大人有良知, 為百姓做事,怎么會得罪他呢?” 陸沉菀:……蕭大人分明是被趕鴨子上架。 不過這樣的安王更讓人喜歡了。 即使在遭遇人生大起大落之后,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這樣才顯得尤為珍貴。 如今蕭牧來了,顧君瑜也有馬車接送,身邊還配了侍衛保護,終于有點像個王爺的待遇了。 馬車行至半路, 忽然停了下來。 “王爺,前方有人擋路,請稍等?!笔绦l道。 顧君瑜掀起車簾看了一眼,“怎么回事?” “路上有條蛇,附近村民要扛回家吃?!?/br> 陸沉菀一聽到蛇便往顧君瑜這邊靠了靠,顧君瑜察覺到了陸沉菀的緊張,便道:“別怕,我下去看看?!?/br> 顧君瑜下了馬車,見前方路上聚著一群人,他走了過去,“蛇這東西吃了最容易生病,我勸你們還是不要饞它?!?/br> 那群人回過頭一看,正要罵多管閑事,不過見著是顧君瑜,便忙換了態度:“原來是安王!” 這群人就住在附近的村落里,他們昨晚還見過顧君瑜。 “王爺言之有理,我們不吃它就是了,不過這條蛇是毒蛇,就這樣放了它,怕會傷及無辜之人?!?/br> 顧君瑜走上前看了一眼,這條蛇有些眼熟。 這不就是上次出現在他莊子里的那條蛇?! 現在這條眼鏡王蛇身上布滿了傷痕,奄奄一息,不過眼神卻充滿了攻擊性,一直試圖掙扎。 顧君瑜道:“它的毒腺已經被摘除了,毒不死人。蛇身上有很多病毒,別為了貪口腹之欲,搭上自己的性命?!?/br> 當地人其實也相信蛇是人死后的化生這樣的說法,對出現在家里和祖墳附近的蛇,他們認為不能打死,因為它們是死去的家人變的。 不過對出現在野外荒林的蛇,他們就不客氣了,遇上就捉回去泡酒,膽大的還燉了吃。 村民聽了顧君瑜的說法,也生了懼意,便把蛇放了,各自散去。 顧君瑜看了一眼那條眼鏡王蛇,它估計被折騰得夠嗆,現在挺尸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王爺,小心……”侍衛見顧君瑜欲上前,趕緊擋在他的前面阻止。 顧君瑜:“沒事?!?/br> 他上前打量了一圈,對那狼狽的眼鏡王蛇道:“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想著出來傷人。人是會吃蛇的,去吧!” 眼鏡王蛇:qaq! 侍衛:…… 那挺尸在路中央的蛇立馬鉆進草叢里,很快沒了蹤影。 帶刀侍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王爺,它能聽懂你的話?” 顧君瑜:“它被人馴養過,能聽懂人語不稀奇?!?/br> 侍衛:“誰養的?” 顧君瑜:“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要不你幫我去查查?” 這毫無頭緒,去哪里查? 侍衛只好道:“……那屬下這就去跟蹤它?!?/br> “跟蹤它沒用,它若是想回它主人身邊,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鳖櫨さ?,“先去莊子?!?/br> 侍衛松了一口氣。 回到馬車內,陸沉菀還乖乖地坐著。 顧君瑜有點好奇,便問:“就這么怕蛇?” 陸沉菀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顧君瑜:“被蛇咬過?” 陸沉菀糾結了片刻,才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