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她兒子多優秀的一個人,卻因為那女人使了下賤手段,不得不迎娶她。 若不然,鎮國公府的女主人就該是安陽。 “難得你有這個心思?!睏罾戏蛉舜蚱鹁?笑著道:“你放心罷,我會給昭陽大長公主府遞帖子?!?/br> 路時昌微松了口氣,頷首,“麻煩母親了?!?/br> 他怕會生出事端。 她那般好,遲早寧安侯那個瞎了眼的會后悔,他們之間有一雙兒女,天然比他有優勢。 這一次,他不想再輸了。 他想娶溫鸞! 楊老夫人風風火火的準備起來,沒留他說話,路時昌也有事要辦,出了門去。 “父親?!甭芳卧S迎著光站在門外,清朗的眉眼也攏了層光暈。 路時昌步子微頓,淡淡嗯了一聲,而后轉身往前廳去。 “謝謝您?!?/br> 路時昌停了下來,少年抿著唇看他,眉眼清朗溫和,因著臉上沒有笑容便顯出幾分寡淡。 “嗯?” “母親的事我都知曉了?!甭芳卧S猶豫了會兒,輕聲道:“謝謝您維護了她和我?!?/br> 母親的事一旦傳揚出去,他的地位勢必要受到沖擊,必定會有些人去對他指指點點。 他的母親讓他失去了迎娶心愛之人的資格。 換成他,他想他做不到這么大度。 可父親什么也沒說。 他給他的母親留了最大的臉面,也讓他不被人奚落。 路時昌對張氏其實沒什么太大印象,一晃眼十幾年了,她的臉早就模糊不清,只隱約記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形象。 他回了神,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你是我兒子?!?/br> 不論張氏如何,他只是他的兒子,這一點不會變。 路嘉許眼眶紅潤,啞聲道:“我會對母親和meimei好的?!?/br> 一定會的。 他在心中這樣和自己說。 魏之杳被教習嬤嬤折磨的頭疼,教導她的嬤嬤都是從宮里出來的,刻板嚴肅。 她跟著學了幾日,覺得在宮里生活真難。 名門望族里規矩禮儀已經很多,可宮內卻更為繁瑣,怕一不小心就沖撞了貴人。 魏之杳特地問了溫氏,那位太皇太后的生辰和薛景呈只差一天。 四月初八。 魏之杳抽空去兵器鋪定制了一桿梅花槍,比先前的還要更貴重些,銀子一下去了大半。 春花看在眼里,笑嘻嘻的打趣,“世子若知曉姑娘送這么貴重的東西給他,定會高興死?!?/br> 魏之杳白她一眼。 倒是沒什么心疼的,薛景呈待她素來極好,她如今不過送桿長.槍實在算不得什么。 四月初八,宮里派人傳了話。 魏之杳一早便被溫氏拉起梳妝打扮,就連衣裳都是新訂做的。 “宮內規矩多,不比外面?!睖厥献隈R車里,細聲叮囑:“謹言慎行,莫讓人小瞧了我們昭陽大長公主府?!?/br> 魏之杳應了一聲。 宮內設宴,不少大臣們來的早,帶著家眷們坐在了下首。 魏宏遠一個人坐在下方煩悶喝酒。 “侯爺怎么孤身一人?” “侯爺沒帶那位美嬌娘一起過來?” “嘖嘖能壓了安陽縣主的美嬌娘,侯爺怎么舍得帶出來?!?/br> 幾個大臣湊過來,舉著杯打趣。 魏宏遠面色陰沉如水,握著杯子的大手愈發用力。 來之前柳氏鬧騰了許久,硬是要跟著來參加宴會。 他又不蠢,太皇太后生辰他帶個妾室過來不是明擺著在打她的臉嗎。 他就是沒想明白,柳氏何時變得這般不懂事。 先前他無論說什么,柳氏都會柔柔應好。 現如今他只不過來參加宴會,她都不能理解甚至和他吵鬧。 看來是缺了溫氏震懾。 想到溫氏,他臉色有幾分不太自然,僵了僵。 “那是安陽縣主吧?” “是了,那是魏六姑娘,我之前赴宴時見過一面?!?/br> “安陽縣主真是美貌不減當年,和魏六姑娘站在一起竟像對姐妹?!?/br> 周圍人壓低的議論傳入耳中。 魏宏遠下意識的抬頭。 溫氏剛好落座,她氣色好,著了一身淡青色衣裳,映襯著鬢上的芙蓉花嬌艷欲滴。 她邊上的少女著了一身桃紅繡彩蝶羅裙,頭上斜插了一支鸞鳥銜珍珠玉簪,綴著細碎流蘇,行走間叮呤作響,嬌貴動人。 兩人容貌都極為出眾,引得宴席上不少人紛紛投來視線。 魏宏遠猛地灌了口酒。 那些夸贊的話落入他耳中,他只覺得無比刺耳。 好像他丟棄掉的東西卻被人發現是珍寶,這種感覺讓人不舒服。 珍寶… 意識到自己用了怎樣的詞匯后,魏宏遠面無表情的又灌下一杯酒。 她們不是珍寶,也不配被稱為珍寶。 “也不知寧安侯如今是不是腸子都要毀青了?!?/br> “是啊,放著安陽縣主不要,偏生寵著個妾室,也不知怎么想的?!?/br> “誰知道呢,我聽人說那妾室也不怎么樣,寧安侯這眼光嘖嘖嘖?!?/br> …… 四周不斷有著議論傳來,魏宏遠握緊了掌心。 路時昌和一眾大臣往里走,路過他時,步子慢慢停下來,“寧安侯如今可后悔?” 魏宏遠握緊了拳頭,冷聲道:“本侯為何要后悔?” 一個女人而已,真當他會不舍? 他們越是這種態度,他便越反感,沒了溫氏,寧安候府照樣是寧安候府。 “很好?!甭窌r昌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寧安侯還請記住自己的話?!?/br> 不后悔便好。 溫鸞那般好的人他配不上。 魏之杳和溫氏坐在一塊,被安排在左下首的位置,還算靠前。 今日來了不少夫人,大多認識溫氏,一個個的請她說話去了。 路嘉云坐的遠,魏之杳沒敢亂跑,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上的紅翡玉鐲,神色懨懨。 “meimei?!迸赃厒鱽硪坏罍睾偷膯柡?。 魏之杳愣了下抬頭。 路嘉許就站在她面前笑,清朗溫和的眉眼豁然鮮明起來,教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魏之杳遲疑了下喊他,“嘉許哥哥?!?/br> 先前喊他哥哥,是因為想要鎮國公做他的繼父,可后來發覺不合適,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想到他卻誤會了,定然是因為上一次她喊哥哥的緣故。 這些心思不好說出口,魏之杳便沒有出口糾正。 “和母…”路嘉許咳嗽了一聲,問:“和安陽縣主來的嗎?” 她點了下頭,輕嗯,“是?!?/br> 路嘉許想了想和她找話題聊,“對了,卓然上次落在我這一份禮物,怎么沒看你戴?” 魏之杳一愣,“什么禮物?” 路嘉許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語氣下意識的降低了些,“就…一對銀手鐲?!?/br> 魏之杳和魏卓然見面的機會也不少,可他也沒提銀手鐲的事。 不用想了,十八.九不是送給她的。 既然不是送給她的,那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送給她的嫂嫂。 沒想到重生后,很多事情都發生了一些改變。 這個時候,哥哥應該沒那么喜歡嫂嫂才是,怎么會給她買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