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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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卻又覺得不可思議,便埋在心中,靜觀其變。 當天下午,蔣堅便到曹颙面前,轉述了剛聽到的大新聞:李紱遷工部右侍郎,田文鏡晉河南總督。 李田之爭,塵埃落定。 田文鏡全勝,李紱慘敗。 直隸總督與工部右侍郎,都是正二品,可卻是不可比的。 前者是天下首牧,后者六部中排行最靠后。 一個是炙手可熱,一個是冷衙門副京堂。 雍正用這種干脆利索的方式,表示著他對田文鏡的恩寵與支持。 “還有消息說,待過了萬壽節,唐大人的‘署’字就要摘了?!边@一句話,蔣堅卻是壓低了音量。 先前,唐執玉同直隸總督失之交臂,蔣堅也曾為他抱過不平,現下這個境況,對李紱來說是夠倒霉,對唐執玉來說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曹颙將進京陛見的督撫在心里過了一圈,點了點頭,心里也覺得當是如此。 唐執玉那邊,許是早晨在御前便得了口風,神色才會那樣復雜。 落衙之前,曹颙又交代一番。 明天是裕親王府上門下大定的日子,曹颙要往東府,同曹項一起待王府來客,要遲些才能到衙門。 回到府中,府中已經有“不速之客”候著。 札薩克圖汗王府長吏蘇德來了,正在客廳候著。 曹颙聽曹元回稟,挑了挑嘴角,沒有立時去見客的意思。 他先去蘭院打了個轉,而后回了梧桐苑,換下補服,穿上家常衣服。 “客人已經走了?”因蘇德是喀爾喀的人,所以初瑜頗為關注。 “沒,先晾晾他?!辈茱J隨口道。 初瑜見他心有成竹,不由莞爾,道:“莫不是十六叔同十七叔那邊通了氣,在理藩院卡他?” 曹颙點點頭,道:“八九不離十,要不然這個蘇德怎么急著上門,連禮數都不顧了,做了‘惡客’?!?/br> 想著十六阿哥對恒生的熱心,初瑜心里不由有些泛酸,道:“怎么感覺照看恒生這些年,到頭來要被十六叔搶走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曹颙心里也有些不自在,還是笑著開解妻子,道:“你不用難受,用不了兩年,咱們也會搶個半子回來?!?/br> 想到幾個兒女就要婚嫁,初瑜不由恍然,腦子里出現自己及笄后,帶了忐忑之心上花轎的情景,不由說道:“讓天慧晚嫁也好?!?/br> 雖說曹颙決定晾晾蘇德,也不好晾太久,因為外頭天色已經暗下來。 到了前院,就見蘇德憂心碌碌的神情,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發呆,連曹颙到了都沒發覺。 “蘇大人?!辈茱J喚了一聲,走進客廳。 蘇德醒過神來,忙站起身來,道“曹大人……” 兩人見禮,賓主落座,曹颙吩咐小廝重新上了茶,方道:“衙門里抽不開身,耽擱的有些晚,倒是勞煩蘇大人久等?!?/br> 蘇德忙起身,道:“下官不告而來,實是冒昧,這里跟曹大人賠罪了?!闭f著,已經做了長揖。 他五大三粗,偏生做這斯文禮節,看著很是笨拙可笑。 曹颙擺擺手,道:“蘇大人不必如此,我這府宅,也不是什么顯貴地方,以你我兩家的淵源,盡可來得?!?/br> 見他話間有親近之意,蘇德忙道:“就是,就是,若非如此,我們世子爺也不會囑咐下官,多來拜見曹大人?!?/br> 曹颙端起茶,吃了一口,嘴里也是客氣話。 這回蘇德倒是沒有兜圈子,直接帶了幾分懇求,說明了來意。 原來,今日理藩院那邊,十七阿哥傳見了蘇德,問起札薩克圖汗王近支譜系之事,還專程提及兩個同老汗王血緣關系比較親近的兩位王孫的情況。 話里話外,流露出的信息,喀爾喀札薩克圖汗王府旗,除了蘇德,像是還有人進京。 蘇德急得不行,見過十七阿哥后,想要打探,卻是找不到門路,無奈之下,只好再次到曹府。 曹颙聽了,道:“襲爵之事,本就不是朝夕之功。蘇大人進京才半月,不必太心急?!?/br> 蘇德抬起頭,見曹颙神色不驚的模樣,心里不由懊惱。 難道還真要拖個三、五月,乃至三年兩載不成? “曹大人,不看旁人面上,只看霖少爺。我們世子爺最疼霖少爺,這回霖少爺去喀爾喀,住的日子太短,我們世子爺還深為遺憾。等世子爺襲了爵,少不得要進京一趟,到時父子也能團聚?!碧K德甚是“情真意切”的說道。 “父子”? 曹颙想到恒生在喀爾喀受的委屈,挑了挑眉…… 第1208章 世事難料 見曹颙沒有準話,蘇德心里已經開始問候曹家的祖宗八代。 想著數次到京城的見聞,他明白過來,只靠自己空口白牙求人怕是不成。 畢竟論起來,曹颙是有恩于汗王府,并不是汗王府有恩曹家,沒有因為對方是恩人,就平白使喚的道理。 只是漢人真是虛偽,想要好處明說就是,還要裝作謙謙君子。 他心里生出鄙薄來,面上卻越發恭敬,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禮單,起身道:“瞧下官一時著急,差點耽擱了正事。聽聞過幾日便是貴府太夫人壽辰,下官代世子預備了壽禮,還請曹大人不要嫌棄禮輕?!?/br> 這一句話,就將給曹府的孝敬說成了壽禮,將他上門來央求,說成了是拜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