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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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竇僖字惠達,大周廣順初年舉進士。 這一門五進士? 太牛了吧! “竇禹鈞,燕山……” 羅幼度囔囔自語,突然雙手一合道:“燕山竇十郎,教子有義方。靈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 這是馮道贊美竇禹鈞的話。 他當年特地研究過馮道,知道此事。 《三字經》里也有類似的記載:“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br> 這竇禹鈞就是竇燕山。他的五個兒子合稱“竇氏五龍”。 這個時代的文壇頂流。 羅幼度趕忙起身快步出門相迎。 院外六人前后站立。 為首一人五旬年歲,身著斕袍、斕衫,一副標準的儒士打扮,精神抖擻。在他身后站著五人,年紀跨度極大,最年長的滿臉胡須,三十好幾,年少的二十出頭。 羅幼度快步上前,道:“晚生羅幼度見過竇公……”他正準備給竇禹鈞身后的竇氏五龍作揖。 竇禹鈞忙上前制止道:“先生莫要折煞老夫與幾位犬子了。老夫托大方敢與先生平輩而交,幾位犬子,哪能受先生大禮?!?/br> 羅幼度心底吐槽,這狗都能教出五位進士,那天下九成父親,豈不是狗都不如? “諸公請進!” 羅幼度熱情的將人迎入屋內。 之前在南城的時候因為沒錢,就沒有置辦座椅。 后來喬遷新居,升了官有了俸祿,錢是有了,只是屋子不夠寬敞,置辦座椅顯得擁擠,還是一如既往的延續古法,并未跟隨潮流。 老胡拿出了六張席墊,平鋪大廳左右。 羅幼度在上首請六人入座。 竇禹鈞坐在席位上,竇氏五龍卻老老實實的站著,不敢與自己的父親同席。 足見竇家家教確實非同一般。 羅幼度笑道:“屋子不大,你們這一起站著將光都遮住了,一并入席吧!” 竇禹鈞道:“先生都發話了,你們謝過先生,入席吧?!?/br> 五人一致謝過以后,方才就坐。 羅幼度并不討厭這樣的禮節,盡管作為后世人,已經不講究這些了,可活得越久,越覺得有些禮數還是有必要存在的。 羅幼度道:“久聞馮公夸贊燕山竇十郎一直心存敬意,今日得見竇公與五芳,名不虛傳?!?/br> 這文人相見,少不了互吹一波。 彼此互敬之后,方才切入正題。 竇禹鈞說道:“先生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讓我輩深省。得知先生居于此處,便忍不住效仿昔年孟母,遷居于先生隔壁,以先生為鄰,還望先生勿怪?!?/br> 羅幼度恍然大悟,難怪竇禹鈞來的如此是時候,想必是那位管家通報的。 “能于竇公為鄰,也是在下幸事?!?/br> 羅幼度想著怎么打開話題,施展自己的聊天絕技。 竇禹鈞忽然直身而起,長拜于地“咚咚咚”一口氣磕了九個響頭,道:“今日來求見先生,是厚顏想求先生賜予文章墨寶,以振我中原讀書人之脊梁?!?/br> 竇家五子也一并拜服于地,跟著“咚咚咚”的九連磕。 稽首九拜! 羅幼度呆立當場,這什么情況,他苦著臉道:“在下這點水平,何敢言振我中原讀書人之脊梁?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 竇禹鈞突然嚎啕大哭:“先生既然不愿意,那便再請先生書寫墨寶一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表于學堂之外?!?/br> 羅幼度見竇禹鈞表情悲愴,并非演戲,問道:“竇公究竟為何?一幅字而已,何至于此?!?/br> 竇禹鈞慘笑道:“那是先生未曾見過我中原學子所受之罪。我有一弟子,驚才絕艷,高中狀元。本因受士人吹捧,卻因糾錯我朝權貴一字,權貴以為他瞧不起自己,當眾連扇他十個耳光。他悲憤難耐,自縊而亡,留下遺書,望生生世世不再習文?!?/br> “我朝有一大將巡視城樓,見樓下一書生路過,拔箭射殺,問其緣由,答曰:礙眼?!?/br> “前漢時期,慕容彥超回家時,路過一書塾,覺得讀書聲刺耳,將書塾一六旬先生,三十六學童屠殺殆盡?!?/br> …… “此列重重,數不勝數。老夫今年五十有六,所見所聞亂賊橫行,禮崩樂壞,三綱五常滅絕,我輩讀書人,便如斷脊之犬,茍活于世?!?/br> “先生之前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令得老夫,狂呼蒼天有眼,我中原終于有了讀書人的靈魂。只是當時先生擔不起大任,不敢貿然相求?,F今先生深得圣眷,何不以身作則,振興我華夏精神風貌?” 第三十八章 君子可欺以其方 “振興我華夏文化之重擔!” 羅幼度一字一句的念著這幾個重若千斤的字,也是心潮澎湃。 身為國人,哪怕羅幼度本質是重利的商人,也會受到振興華夏這幾個字的激勵。 但是細細一琢磨,他冷靜了下來。 竇禹鈞如此懇求,讓他險些入甕。 現情現景,他確實想到了北宋思想家、教育家張載的那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不管什么時候,哪怕讀過一千一萬遍,只要讀這一句,便會有種氣血上涌的感覺。 這就是華夏文化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