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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謝塵宥推著兩人的行李箱辦理托運,回來時看到林溫身邊圍了兩個人,一個是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另一個則是拉著冷凍箱的中年男人。 走到近處,謝塵宥聽到林溫說:“你們在這邊說了快十分鐘,聽得人耳朵起繭。經濟艙放不下,頭等艙不就可以了?這樣吧,我出錢給他升艙?!?/br> 這話不僅壕,還透著一種不諳世事卻又高高在上的優越。 一如當初林溫叫住謝塵宥時,說的“不就是缺錢么?幾十萬、上百萬,我都有?!?/br> 不同的是,謝塵宥那三十萬是救命錢,而這個升艙錢……誰都能付得起,只是沒必要這么奢侈。 這就顯得林溫的語氣非常欠揍了。 但……最后還是刷了林溫的卡,才解決了升艙的事情。 當天晚上,兩人在酒店折騰完,謝塵宥把昏昏欲睡的林溫抱上床,自己再去吹了頭發,熄燈時,林溫已經睡著,但手機還亮著屏。謝塵宥給他收手機時,看到上面顯示著一條微博——#我市x院醫生為患者移植器官,手術成功!# 謝塵宥目光沒有絲毫波動的將林溫手機熄屏,放在床頭,自己從另一側上床。 后半夜,林溫尋著熱源蹭過來。謝塵宥一般不喜歡睡覺時與人貼在一起,以往林溫靠過來時,他意識回籠后會往外側再挪一點。但這回,他任由林溫手臂橫過他的腰,抱緊了他。 那天,謝塵宥沒怎么睡好,因為林溫抱著抱著,就開始得寸進尺——指尖從他的衣擺下溜進,貼上皮膚。 兩人宛如真正的熱戀情侶一般,睡覺都舍不得分開。 回憶被柳鶴年的笑聲沖散,他說:“哈哈哈,你也覺得他不是作秀。老謝啊,你看看,這人跳舞好、長得好、身段兒更好,還心地善良,他以后估計能走到國際舞臺上……不如、不如你下手追一下?我看了他的詞條介紹,他在大學時就表明自己性別男,愛好男?!?/br> 冬日的光灑在謝塵宥臉上,淡金色的碎光軟化了一絲他凌厲的眉峰,讓他看起來好像沒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林溫換了機票后,才后知后覺的想起可以升艙的事情,結果工作人員很惋惜地告訴他:“對不起先生,本趟飛機的所有頭等艙都被銷售一空?!?/br> 半小時后,林溫坐在了經濟艙,靠窗。他打開遮光板,拿起手機撥通謝塵宥的電話——不出意外,得到的依然只有“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這句女聲林溫已經聽了有一年,可他還是適應不了,每次撥通謝塵宥的電話后,他都忍不住心臟先顫栗一下。 林溫知道自己的話謝塵宥一句聽不到,但聽著耳邊短暫又急促的‘嘀嘀嘀’聲,他……他就假裝那是謝塵宥的回應。 乘客們正在陸陸續續的登機,林溫帶上鴨舌帽,靠在艙體上,低聲訴說著:“謝塵宥,這……這是我給你打的最后一個電話了。謝謝你專程告訴我舞臺劇的事情,謝謝你很早之前提醒我可以擴寬自己的表演路子。我……我會努力學習,我會走上大熒幕。如果、如果我以后有機會在咱們大劇院表演了,你答應我,來看看我,好嗎?我要把最好的座位留給你,每一場的。你一定要來看我啊?!?/br> 林溫耳邊“嘀嘀嘀”的聲音早已停歇,回應他的只有飛機在跑道上前進的轟鳴聲。林溫將手機關機,看著飛機漸漸升空,眼神漸漸失去焦距 其實謝塵宥喜歡看他跳舞的。 以前在家,他跳舞的時候,謝塵宥不忙的話,偶爾會倚著門框,目光慵懶的看他。 身為一個舞者,林溫從來不懼觀眾的注視,卻又在謝塵宥的目光下變得害羞、靦腆,很多尺度稍大的動作,只要謝塵宥在旁邊,他就做不出來。 然后他就耍賴一般的撲在謝塵宥懷里,讓他背自己下樓,他還會壞心思的咬在謝塵宥后頸,給他吮/吸/出草莓印——以此來掩飾自己跳動過快的心。 他真的太喜歡謝塵宥了。 林溫確定謝塵宥喜歡自己的舞蹈——因為,當謝塵宥看他練舞結束,抱著滿身是汗的他去浴室,兩人在浴缸里的每一場交融,都比床上要細致、黏膩數倍。 那個時候的謝塵宥最為溫柔。 林溫能感覺到。 而……能讓謝塵宥看到他跳舞的唯一方式,只有他走到臺前、走上大熒幕。只要他足夠耀眼,謝塵宥就一定會看到。 吃完午飯,謝塵宥拒絕了柳鶴年一起去重溫林溫舞蹈現場的邀請,回去午休。 柳鶴年在背后笑著:“老古板?!?/br> 然后他眼睜睜看著謝塵他停下了腳步。 柳鶴年立馬改口:“自律大師?!?/br> 謝塵宥的關注點不在這兒,說:“柳哥,多謝你的好意,但別再給我拉郎配了?!?/br> “……啊,這樣啊?!绷Q年有些失望,但還是答應道,“好吧……可我還是覺得他挺不錯的,年紀好像也跟你差不多……” 在謝塵宥沉沉的目光下,柳鶴年自動消音。 當晚,臨睡前,謝塵宥罕見的拿起手機,靠在床頭。 他沒戴眼鏡,額上的碎發尚有濕意,屏幕的光比床頭燈要白一些,照得他眼中仿佛蘊藏了點點碎星。 謝塵宥點開手機黑名單,那里安靜的躺了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翌日清晨,謝塵宥晨跑回來,手機上多了兩條短信,均來自于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