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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際再次出現炸響的煙花聲,林溫一眼不眨的看著謝塵宥。 謝塵宥卻依然是波瀾不驚的神情,他淡然的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電梯,公事公辦道:“國際傳媒的策劃Anna打電話說,他們公司接下來有一部舞臺劇,希望你能加入。如果你確定加入,在今晚之前給他們回電話或郵件?!?/br> 謝塵宥說完,并沒有繼續停留的意思,抬步走向電梯。 林溫見他走,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的沖出去,渾然忘了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襯衣。幸好謝塵宥的衣服尺碼大,該遮住的全都能遮住。 謝塵宥垂眸,看向拉著他手腕的屬于林溫的手,他眉間微皺,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冷靜,說:“林溫,你現在該思考的是是否答應國際傳媒的邀請?!?/br> “我、我……”一陣冷風從窗外刮進,林溫裸露在外的腿腳開始感覺到砭骨的涼,他拉著謝塵宥袖口的手不覺顫抖兩下,說,“你來找我,專程、只說這件事嗎?” 謝塵宥:“是?!?/br> 林溫眼眶周圍氤氳了水霧,他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說:“那、你怎么知道……” 謝塵宥:“你填了我的號碼當緊急聯系人,他們聯系不上你,就打給了我?!?/br> “啊……原來是這樣?!绷譁貜妷鹤刃目酀?,緊追不舍的說,“你好不容易趕來,進屋喝杯水吧。我買了你喜歡的啤酒、汽水,還有牛奶,茶、茶葉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我買了點紅茶,家里都有?!?/br> “不用了,”謝塵宥不打算再耽誤時間,“林溫,松開?!?/br> 屋外沒有暖氣,電梯間的窗戶又開著,林溫沒一會兒就凍得牙齒打顫,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話題,能留住謝塵宥片刻。 電梯很快上行,林溫固執的留在原地——如果電梯里有人,他這副打扮絕對會被罵一句‘有病’。 他在賭,賭謝塵宥會不會心軟那么一下下,將他帶回家。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電梯上泛著熒光的紅色數字不斷跳躍,林溫的心快要懸到了嗓子眼兒。 電梯‘嘀’了一聲,停在他們面前,門緩緩打開,謝塵宥沒有絲毫留戀的走進電梯。電梯門在兩人面前逐漸合攏。 林溫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再次崩潰——沒人比他更清楚謝塵宥有多好。 他和謝塵宥在外旅游,纏著他想要親一下的時候,謝塵宥會護他在懷里,低頭吻他;有次他去某娛樂公司給練習生們教舞蹈,出來時下了大雨,他的白襯衣濕透了,粘在身上,穿了比不穿更惹眼,路上甚至有人對他吹口哨。謝塵宥當時在門口等他,見狀跑進來,將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這不是衣服透不透的問題,是一種不想他被別人占便宜的保護動作。 可現在,謝塵宥不再保護他了。 即便他只穿了一件謝塵宥曾經穿過的襯衣,謝塵宥依然對此視若無睹,離開了。 “老謝,老謝,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齊征正沉迷于游戲直播,聽到開門聲才舍得扭了下頭,就看到裹挾著一身霜寒的謝塵宥走進門。 柳鶴年笑容有些猥瑣:“男人怎么能說快?再說,咱們老謝這一趟也過了倆小時啊?!?/br> 謝塵宥趿著拖鞋走到茶幾邊上,才會意到柳鶴年的意思,他踢了柳鶴年小腿一下,說:“收住那種心思?!?/br> 柳鶴年從善如流的挪了挪屁股,留給謝塵宥一角,繼續追問:“老柳說你接了個英語的電話就往外走,誰???還在圣誕節這天,難不成又有了新……” “再說一句,今晚出去睡?!敝x塵宥淡淡道。 老謝的話很有威懾力,柳鶴年果然不敢繼續開黃腔了——要知道今兒可是圣誕,酒店房間幾乎爆滿,他要是現在滾出去,指定得流落街頭。 夜幕漸深,外面的煙花聲愈發密集。等過了十二點半,燈光逐一暗下,城市重歸寂靜,只留下商場門前的圣誕樹,沐浴著月光。 “哇,大消息、大消息!國際傳媒明年的舞臺音樂劇,居然邀請了一個華人!” 雙旦剛過,員工們難得忙里偷閑,討論著最近發生的一些熱鬧事兒。 “這不是廢話么,需要有咱們古典元素加入,不邀請華人怎么跳?” “不不不,關鍵是這個華人不是成名已久的幾位老師,而是一個……我覺得是新人吧?!?/br> “新人——?!” 林溫的新晉粉絲柳鶴年已經迫不及待將此事跟謝塵宥分享了:“根據我們群里的小道消息,這舞臺劇要是出彩、反響好,后期可能會改編為音樂劇,有機會在百老匯演出。這樣的話,林溫就真的帶著咱們的國粹走向世界了!” 謝塵宥正在debug,耳邊充斥著柳鶴年營造的聲音,他敲鍵盤的手指都沒停頓一下,硬生生讓正在分享新聞的柳鶴年產生了一種‘摸魚被老板發現的慚愧心理’。 柳鶴年看了下時間,中午11:59分,差一分鐘下班。他摸了摸額角的汗,在秒針走向羅馬數字12的時候,將iPad呈遞到謝塵宥面前,說:“今天中午林溫就要離開去國外排練了,聽說有不少粉絲送機。咱們本地電視臺好像也會派記者跟拍一下?!?/br> 謝塵宥保存了所有代碼,同時禮貌的向柳鶴年表示了自己的疑惑:“為什么一直跟我分享他的事情?” “你……你不是對他挺、挺感興趣的么?!绷Q年的iPad依然播放著本地娛樂頻道的新聞,他說,“其實,你跟千俞分手后,千俞找我們喝了酒……哎,他說自己配不上你,但希望你以后能遇到更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