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玉把他的手機拿過來掃了一眼。

    “論文？”他垂眸，“我記得她剛開學的時候還給你說過可以幫你介紹論文發表期刊?！?/br>
    “??？”程越都忘了，“什么時候？”

    安明玉：“在歪歪潮餐吃飯的那一次?！?/br>
    就是張婷婷說服他，成功加入項目小組的那天。

    程越回憶了一下，依舊沒能記起來。

    “忘了就算了?！北旧硪膊恢匾?，安明玉把手機還給他，“我當時覺得她看起來不像是個能在正規期刊上發論文的人，沒想到還真是這樣?！?/br>
    程越問：“還有不正規期刊？”

    “嗯?！钡戎嚰佑?，安明玉攬著程越，“有些期刊被學校列入黑名單，你要是在上面發布過文章，到時候考研都困難?！?/br>
    程越睜大眼：“那這些被她騙了的學生不是慘了……”

    “不知道?！卑裁饔竦?，“看學校怎么處理吧?！?/br>
    程越眉頭蹙起：“她怎么會到大學就變成這樣……”

    張婷婷前段時間故意設計他的事都還沒緩過來，現在又爆出這種丑聞。

    程越一時間完全沒辦法把高中那個溫柔體貼的學姐跟現在的張婷婷畫上等號。

    安明玉揉了一把他的頭發：“可能只是一開始藏著野心，到了大學才暴露出來吧?！?/br>
    仔細回想一下，程越忽然覺得很奇怪。

    高中時期他經歷的校園暴力的確是從錢方凱追求他之后開始的。

    但是后面還有一些關于他的傳言，并不都和錢方凱有關。

    這些事在那時候他就只跟心理咨詢室的張婷婷講過。

    程越心底發涼。

    安明玉低頭親了以后他的額頭：“都過去了，別想這些不開心的，拿了這個記過處分，她一輩子的檔案都有污點?！?/br>
    程越沉默幾秒，猛地抱住安明玉。

    到底還是付出過真心，發現對方是這種人，他心里還是難受。

    安明玉也沒出聲，把他緊緊摟住，一下一下順著他的腦后安撫。

    “我前面碰見這么多糟心事，會不會都是考驗？”程越沒抬頭，悶聲道。

    安明玉：“什么考驗？”

    “我要是沒能堅持下去，大學就不會碰到你了?！?/br>
    聲音很輕，卻足以擊破安明玉心底的防線。

    他捧起程越的下巴：“瞎說什么？”

    看他眼眶通紅，安明玉嘆氣：“別亂想。你以為我們是大學才碰到的？”

    程越怔怔：“不是嗎？”

    “你以前參加過一期化學少年班，對不對？”安明玉聲音溫和。

    記憶太遙遠，程越回想了許久才記起：“對……”

    “但是我……”

    “你沒去?！?/br>
    安明玉唇角帶笑：“你知道當時心高氣傲的我看見我的排名上面還壓著另外一個名字，心里是怎么想的嗎？”

    程越嘴唇抖了抖：“……什，什么？”

    “我那幾天晚上都沒睡好覺?！卑裁饔翊鬼粗?，“把我以前做過的最難的題全部整理了出來，發誓等開營儀式一定要給你一個下馬威?！?/br>
    “……”

    “結果你沒來?！?/br>
    “程越這兩個字，我從那時候一直記到現在?！?/br>
    程越抬起頭，對上安明玉的眸子，在里面看到他自己的倒影。

    “我……我當時……父母出事了……”

    安明玉眼眸微微睜大。

    幾秒后，他懊惱道：“對不起。我不是想提你的傷心事?！?/br>
    “沒事?！背淘矫虼?，“早就過去了?！?/br>
    安明玉和他額頭相抵，一字一句鄭重道：“我是想說，你很優秀?！?/br>
    “這些人和事再怎么阻撓你，也沒辦法泯滅你的優秀?！?/br>
    “你能到W大讀書，也是因為你優秀?！?/br>
    “你不會堅持不下去?！?/br>
    “你來這里也不是為了碰見我?！?/br>
    “是因為你本來就該屬于這樣的地方，程越?！?/br>
    “你的成功都是你應該得到的，誰也不能阻攔你?！?/br>
    程越胸腔很暖。

    安明玉的話輕得像呢喃，卻又仿佛烈火燃進他心里。

    “安明玉……”他眼眶通紅。

    “又哭鼻子?！卑裁饔窨艘幌滤难劢?，“怎么哄你開心還哄哭了?！?/br>
    程越聲線都發顫：“你也很優秀?！?/br>
    “要是少年班我就碰到你就好了……”

    安明玉笑：“現在也不晚?！?/br>
    “乖，別哭?！?/br>
    “我是高興……”程越拿手背擦了一把眼睛，說出來的話十足稚氣，“我不管，我來大學一半是為了夢想，一半就是為了碰到你?！?/br>
    安明玉失笑：“好，好，是為了碰到我，親一個，不哭了，嗯？”

    程越扯過他的衣領，踮起腳吻上去。

    “那……那個，你們的油加好了，掃碼付一下款吧?！奔佑驼镜膯T工跑出來看到這情景，人傻了。

    安明玉又回吻了幾秒，才放開他。

    重新坐回車上，程越低頭回復阮文靜問他重新找組員的消息，嘴角翹得很高。

    第65章   養我么？未來的程……

    周一下午, 程越接到化學教授的電話，讓他在這周之內再選出一名組員，然后把新的成員名單發給他。

    程越和安明玉在年級QQ群里發了一條消息宣傳, 又拜托阮文靜連夜趕制了一份項目介紹海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