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逞強：“還……還好，也沒有那么冷?！?/br>
    說出來的話音都在發顫, 毫無說服力。

    他靠著安明玉，明顯感覺到對方胸腔震動了一下。

    是在笑。

    程越：“……”

    進了公寓，安明玉第一件事就是關窗打開暖氣。

    程越抱著胳膊緩了半天, 還是沒忍住，連著打了四個噴嚏。

    要遭。

    他感覺腦子已經開始發暈了。

    “換上這個?！卑裁饔駨姆块g又抱出來一件加厚睡袍，“坐一會，我給你煮碗姜茶, 喝了去洗個熱水澡?！?/br>
    整個人被他的衣服攏住，程越吸了吸鼻子：“你不怕冷嗎？”

    安明玉進廚房的腳步一頓：“不怕?！?/br>
    他回頭笑了笑：“怕冷還怎么給你當暖手寶？”

    想起剛剛恨不得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的場景，程越耳朵一熱。

    明明一開始他是打算來接安明玉, 展示展示他貼心的一面, 順便跟著安明玉一起回家。

    結果現在成了人家照顧他。

    喝完熱滾滾的姜茶, 程越渾身都暖了起來。

    他體溫恢復，再披著安明玉的大睡袍有點熱, 但嗅著上面的香氣又不舍得脫下來。

    “給你放了熱水，去洗個澡？”安明玉手里拿著新的短褲。

    程越眼尖地看見另外一件熟悉的衣服。

    他跑過去：“這是……我的睡衣！”

    是他第一次借安明玉穿過的那件睡衣。

    他竟然還保留著？

    程越眼睛亮亮，仰起頭。

    “上回那套還沒干?！卑裁饔窠忉?，“這件洗過了也曬過了，一直放在衣柜里?！?/br>
    “我還以為你丟掉了?！背淘侥罅四笏乃? 柔軟干燥，是被好好保存起來的觸感。

    安明玉低頭：“丟掉？”

    “……”程越把睡衣拿過來，“你之前不是不開心嗎……把我的東西全還給我了，我以為這些你也不會留著了?！?/br>
    空氣靜默下來。

    程越開始忐忑。

    好端端的，他干什么又提這件事？

    本來都快揭過去了。

    幾秒后，他的發頂被安明玉很輕地揉了揉。

    程越怔愣抬頭。

    “我那是以為你不喜歡我，跟你賭氣?！卑裁饔翊怪劢?，眼底很溫柔，“當時傷心歸傷心，但是轉念一想……”

    “就算你沒喜歡過我，我也還是喜歡你的?！?/br>
    “你的東西，我怎么可能舍得丟?！?/br>
    “被子也留著了，好好放著呢?！?/br>
    安明玉的話很輕，卻又每個字都很有份量，暖意直往他的心窩子里鉆。

    程越眼眶發燙。

    安明玉拿拇指摩挲他泛紅的眼尾：“之前說的一些氣話傷你的心了，不知道你心里早就有我了，做了些幼稚的錯事，再跟你道個歉，程老師?！?/br>
    指尖印上一點濕潤，安明玉嘆了一口氣，俯下身。

    “老這么愛哭？”他湊近程越，“親一口，別哭，嗯？”

    “我是高興……我之前說過了……”程越抹眼睛。

    這個毛病天生的，跟愛臉紅一樣，他也不想，但控制不住。

    安明玉笑：“我知道，那親不親？”

    “親?！背淘綆е刂氐谋且糍N上去。

    原本只是帶著安撫意味的吻，卻不知道怎么從開始就停不下來。

    程越攬著安明玉的脖子，兩人一路吻到浴室里。

    全身像是飄了起來，腦袋都暈乎乎。

    “嗯……”察覺自己發出從未聽過的細小聲音，程越退開，愣住。

    浴室放好了熱水，浴霸也開著，熱氣彌漫。

    兩人靠得極近。

    感受到彼此的變化，他們都僵了一下，一時間誰也沒輕易動彈。

    “你先洗?！卑裁饔襁€是不太忍心，“洗好了叫我?！?/br>
    說完就要往外走。

    但他沒走動。

    衣擺被拽住。

    程越嘴唇抿緊，脖子都是紅的，嘴唇抖了半天，說出兩個字：“一起?！?/br>
    他看見安明玉的喉頭滾了一下。

    對方還是把他那只手抓住掰開：“今天不行，聽話?！?/br>
    “為什么不行？”程越死不松手，聲音有點急。

    安明玉吸了一口氣。

    “你還沒準備好?！彼嚲o額角，撇開眼。

    “我準備好了?！背淘蕉⒅?。

    眼眶也泛著緋色，氤氳的水汽仿佛能從他眼底溢出來，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

    安明玉心尖一顫，嗓音變低：“別招我，程越?！?/br>
    他自己在這方面是個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不想一開始就把人嚇到。

    可程越也是存了心就非要惹他。

    手被捧起，程越沒接話，低頭在他原先受傷的地方輕輕落下一個吻。

    柔軟的嘴唇接觸到新長好不久的嫩rou，幾乎是一瞬間，他零碎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唔……”程越的后腦被大手攬住，被安明玉按在浴室墻上，仰起腦袋，交換了一個和剛才截然不同，幾近噬咬的吻。

    嘴唇分開，安明玉低垂著眼皮，眼底幽深：“怕？”

    程越咽了咽嗓子。

    有點怕。

    但更多的是想和喜歡的人親近的期待。

    “不怕?！彼麥惿先ビ粥绷税裁饔褚豢?。

    后者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