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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玨、沈醉看著昏迷不醒的人,面面相覷,頗有些為難。 喬玨說,“要不,趁現在殺了他?” 沈醉一愣,忍不住問:“他跟你好像沒什么深仇大恨吧?” 喬玨也并未堅持,尹玄雖然弄傷過他,但那點小傷,距離深仇大恨還遠得很,不至于就要殺了尹玄才能泄憤。 更何況,尹玄也只是盡忠職守,真?正招人厭的,是他那個主人。 兩人合力,把他搬到了土墻后面,沈醉把那衣服脫下,粗略查看了一眼,說,“他身上的傷,倒像是野獸咬的?!?/br> “野獸?”喬玨也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傷痕,新傷舊傷縱橫交錯,就連心口處,也有一個十分顯眼的箭傷。 這人竟然受過這么多傷,聯想起尹玄平時的陰沉古怪,喬玨心里突然發毛,忍不住猜測,“他不會有自殘的怪癖吧?” 沈醉瞥了他一眼,“枉你還是國師府的左護教,連這傷是他自己弄的還是別人弄的都看不出來,真?是丟人?!?/br> 喬玨:“……” 兩人總是斗嘴,往日在口頭上,總是喬玨占上風,但今日,他卻被沈醉懟得啞口無言。 比起醫術,他對行軍打仗更感興趣,大部分的心思也花在了那上面,否則也不會有這么高的武藝,在醫術上,自然也就懈怠了下來,所以沈醉拿醫術壓他,他還真?無法辯駁。 另一邊,沈醉已經有了判斷,他沉吟說:“是狼群?!?/br> 喬玨聽了,驚愕不已,這荒漠中的狼群可謂是行走閻王,專門收割性命,這小子能從群狼的圍攻中活著逃出來,真?是非一般的命大。 喬玨:“那能救嗎?” 沈醉已經進入了診治狀態,小臉上的神情格外嚴肅,“現在條件簡陋,只能暫時處理,要想根治,還是得等到了穩定些的地方才行??!?/br> 喬玨點頭,估摸著說,“凌恒他們,應該也快找到這里了,等明日到了涼城,這小子的命就保住了?!?/br> 尹玄身上傷口實在太多,等沈醉為他簡單處理完傷口時,已經月上中天,喬玨抬頭看了看,說:“我們并沒有跑出多遠,凌恒怎么這么久還沒來?” 沈醉說:“或許馬上就到了?!?/br> 說曹cao曹cao到,他話音剛落,一陣馬蹄聲伴隨著叫他們名字的呼喊聲,便從遠處傳來。 喬玨站起來,不停朝那人群揮手,“凌恒!我們在這里!” 沈醉也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看凌恒他們還是紅胄衣騎著棗紅馬,朝這邊疾馳而來。 等他們走近了,沈醉才發現,里面似乎多了一個人。 那坐在凌恒身前,含嬌帶怯的“少?年”,不是崔子嫣又是誰?凌恒口中“吁”一聲,馬未停穩,便翻身下來,走路帶風地來到沈醉面前,他把沈醉上下看了一遍,確定他沒出什么事,心里那塊大石頭終于落地,“看見圣子沒事,我就放心了?!?/br> 沈醉覺得他小題大做了,“有喬十四?在,我能出什么事?!?/br> 喬玨聽見他驟然提及自己,心里一窒,末了,竟泛出絲絲甜味來,心想原來小圣子這么相信他。 凌恒卻依舊滿臉自責,保證道:“下次我一定?不會讓你陷入危險?!?/br> 沈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凌恒真?是太過善良,風沙又不是他能控制的,馬兒也不是他能控制的,這次失散,與他并無干系,他卻自責成這樣。 他之前總覺得凌恒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樣老實,如今看來,倒是他錯怪好人了。 沈醉擺擺手,隨性道:“這又不是你的錯?!?/br> 喬玨看了凌恒一眼,心中覺得哪里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這凌恒,從見到小圣子的第一眼起,似乎就顯得過分殷勤,原以為他是出于沈醉前來治療燕策的感激,但其余幾個騎兵沒有不愛戴燕策的,也沒見到誰如他這般。 他這模樣,倒像是男子追求心儀的女子一般……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喬玨猛地一個激靈,心想這怎么可能,小圣子雖然生得好看,但再怎么樣,他也是實打實的男子,自己這樣想,真?是一種對小圣子的褻瀆。 在心里否決了那個猜想,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不經澆灌,也會長成參天大樹。 在那之后,喬玨又忍不住觀察凌恒的一舉一動,越看越覺得,凌恒的一舉一動,都與他心中那不可思議的猜測相近。 他恍惚回憶起,當時在破廟里,小圣子蜷在他懷里睡覺,凌恒的那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當時不理解,現在回味起來,才品出不一樣的意味。 不知道喬玨心里正在天人交戰,沈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崔子嫣身上,他問凌恒,“她怎么跟你們一起來了?” 凌恒一五一十的,把他們相遇的經過說了。 原來喬玨他們失蹤后,凌恒也決定先暫時找個地方躲避風沙,打算等風沙停了以后,再去尋找他們二人。 到了夜里,風沙終于停了,他們立即分出幾個方向,去找尋圣子。 凌恒就是這樣,遇到一個人在荒漠里倉惶逃跑的崔子嫣的。 崔子嫣似乎受了驚嚇,無論如何也不肯走,問什么也不答,只一個人坐在地上,默默垂淚。 他們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丟下,也只能干耗著,就這么,耗到了現在,才找到沈醉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