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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沈醉罵他傻大個,牛老二也沒生氣,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撓了撓后腦勺,“圣子,我是來道謝的,謝圣子賜藥,救了我一條小命?!?/br> 沈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聽見這話,心氣頓時就順了,但嘴上還是不饒人:“我都說了有毒,你還偏要吃,疼了一場也是活該?!?/br> 牛老二連連點頭,“圣子說的是,我活該!” 昨天他有多瞧不起這個半大少年,今天他就有多恭敬,圣子是個有本事的,他心服口服,日后誰要是敢欺負圣子,他牛老二第一個不答應! “牛老二,你去牽馬,我找圣子有事商議?!绷韬悴?知從哪里走出來,把牛老二支走了。 應付完一個又來一個,沈醉戒備地看著凌恒,“你跟我有什么?事可商議?” 凌恒發現了沈醉的戒備,心想少年恐怕還是察覺到了他無意間的冷厲,才會下意識防備他。 但眼下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凌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我只是有個問題想請教圣子,圣子說紅谷果有毒,那為何牛老二之前吃了許多,都沒有出現任何不?適?” 沈醉哼了一聲,“你想知道?” 凌恒點頭,“請圣子賜教?!?/br> “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沈醉揚起下巴,“藥材有道地一說,同一種藥材生長在不同的地方,其藥效就會大大不?同,有的甚至會變成毒藥,這一點放在紅谷果上也是如此?!?/br> “昨晚那枚紅谷果,應是從蜈蚣谷里?摘的,色澤與正常紅谷果略有不?同,當然在口感上是分辨不出來的?!?/br> “原來如此?!绷韬慊腥淮笪?,看向沈醉的目光更加熱忱,“圣子果然醫術高超!” 一般人聽見夸獎,哪怕心里?樂開了花,嘴上也會謙虛幾句,但沈醉卻照單全收,甚至還覺得凌恒夸的不?夠好,“那當然,我可是堂堂大冶國圣子?!?/br> 凌恒失笑,順著他的毛摸,“圣子說得對?!?/br> “看在你有眼光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鄙蜃碚f:“正常的紅谷果其實也是有毒的,只不過毒性小,對人體沒有影響,但曬干后的紅谷果,毒性會增強不少,吃多了容易頭痛?!?/br> 凌恒想起軍中的不?少人,年紀輕輕就總是頭疼,與沈醉說的無異。 “那該怎么辦才好?” 沈醉低頭,在荒草叢生的門檻上找了找,拔出一朵花,“取這種草的葉子熬水喝,多喝幾次就好了?!?/br> “記住,只能取葉子,花葉混在一起煮是有毒的?!鄙蜃碚f著,把花遞給凌恒,凌恒伸手把花接過來,拿在手里?端詳。 這花很常見,遍地都是,倒也不?怕找不到,他多問了一句,“要是混在一起煮,人喝了會怎么樣?” “那就會上吐下瀉,脫水而死?!?/br> 喬玨牽著馬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沈醉和凌恒站在一處,沈醉微微揚起頭,陽光照在他臉上,透著白瓷一般細膩的光暈,像個誤入凡塵的精靈。 不?知為何,看見?二人相談甚歡,他心里?竟隱隱感?到不舒服。 好在這時,沈醉轉頭看到了他,當即撇下凌恒,朝他跑過來,“喬十?四,你牽個馬怎么這么?慢,我看還不?如本圣子跑得快?!?/br> 他一開口,那熟悉的蠻橫的感?覺就又回來了,喬玨下意識回懟:“那下次換你去牽馬?!?/br> 沈醉顯然又被他氣到了,咬著唇半天沒出聲。 喬玨正反思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的時候,聽見沈醉哼了一聲,“本圣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br> 因為馬車丟了,沈醉又不?會騎馬,只能和喬玨共乘一匹。 一行人在清晨上了路,到了正午,太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喬玨察覺到懷里?的人扭來扭去,剛開始他還忍耐著,可好幾次都擦過某個隱秘之地,快要起反應了時,喬玨終于忍不?住了:“圣子屁股下面是長了針嗎?這么?坐不?住?!?/br> 沈醉如今已經習慣喬玨的冷嘲熱諷了,畢竟從見他的第一面開始這人就沒對他有過好聲氣,不?習慣又能怎么辦? 他委屈地說:“熱……” 喬玨低頭,愕然地發現沈醉臉都被曬紅了,紅一塊白一塊,看起來煞是嚴重。 真是嬌氣得不?行,無奈,喬玨只能掀起披風,把沈醉蓋住。 傍晚時分,他們一行人終于進了一座小城。 這是距離涼城最近的邊陲小城,就連凌恒也來過幾次。 “我們在這里?歇息一晚,明日便可抵達涼城?!绷韬氵@樣說,帶領一行人進了小城。 他們一進城,就發現這里?格外喧鬧,哭喊聲、叫罵聲不絕于耳,走近了,才發現是一群粗衣百姓,正圍著一個清秀少年大聲喝罵。 “國師府的人醫死人就可以不?負責了嗎?你害死了我家那口子,我就是告上京城,也要讓你償命!”一個中年婦人一邊哭,一邊大聲喊:“我家那口子原本只是頭痛,聽了你的話熬了藥喝下去,現在上吐下瀉,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br> 凌恒等人經過,自然也聽見了她的話。 邊陲小城之人,自然不知道國師府的人都身穿長袍,除了國師是紅袍、圣子是白袍之外,所有人穿的都是黑袍。 而那清秀少年,雖然穿著富貴人家才會有的細膩料子,但卻不是袍子,明顯是冒充國師府的人,在招搖撞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