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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尸,”寧淮生哽咽道,“我們在樹林里發現了這條暗道的入口,但是一進入就被數不清的干尸圍攻,葉兄弟他讓我先走,自己卻,卻……” _嬌caramel堂_ 顧覽聽后沒什么反應,過了會兒突然笑了兩聲,淡淡道:“這樣么?!?/br> 寧淮生許是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是這么奇怪的反應,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顧覽卻轉過身面向密室的黑暗,幾不可聞地輕輕道:“你既然先走了,又怎么知道他會死呢?!?/br> 朱晴扶起寧淮生,關切道:“師兄沒事吧,傷得重嗎?!?/br> “錚——”一道凌戾劍風從暗中飛刺而來,顧覽側身一躲,便剛好將朱晴身旁的寧淮生擊飛出去,只聽那暗室中一把蒼遒雄渾的聲音:“晴兒,離那畜生遠點,他根本就不是你師兄!” 血菩提(二十) 魔障(三) 幾簇幽幽燭光在密室中依次燃起, 顧覽看到里面的墻壁上掛滿了各式樣的珍貴兵器,緊貼墻角置著幾只上鎖的檀木大箱,一位頭發花白的枯瘦老人癱坐在地, 周身圍滿了雜亂的古籍與畫冊, 不遠處橫著一具干朽的骨架,看身長應當是個早夭的少年。 那老人想必就是朱天河了, 兩日不見,他像是又蒼老了數十歲,整個人已形同朽木枯枝,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掉,剛才那奮力一擲, 似乎用掉了他全部的力氣,到現在連站起來也做不到了。 朱晴哭叫一聲“父親”,便撲到了朱天河身邊,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生父如今的模樣, 抑不住淚如雨下,渾身戰栗不止。 朱天河哀嘆一聲,伸出皮包骨頭的手掌想要摸一摸女兒的頭, 但半途中卻收了回去,轉臉看向顧覽, 一雙帶著威懾的眼睛鋒銳不減:“顧館主,快些結果了這個jian賊,他根本不是淮生,真正的淮生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顧覽自從方才就心神不寧,又被眼前境況怔住, 這樣慢了半式,身后的“寧淮生”早已先發殺招, 右手五指做爪猛地抓向他后頸死xue,使得卻是和昨夜黑衣人一樣的路數。 寧淮生動作迅疾快如閃電,眼看就要得手,顧覽身形微微一晃,發梢從他眼前拂過,人卻已經到了幾步之外。 “葉欽到底在什么地方?!鳖櫽[問。 寧淮生陰森森一笑,哪里還有之前半點儒雅溫和的影子,簡直像只嗜血的厲鬼一般:“不是說了嗎,死了?!?/br> 顧覽眸光一凜,霜翎劍的寒氣已逼到他胸前,寧淮生忙揮劍去擋,身份暴露后此人便再無顧忌,一時將“長風劍法”、“陰山鬼手”連同一些不知名的旁門狠毒功夫統統使了出來,套路老辣至極,內力又十分純熟渾厚,短短瞬間顧覽與他交手百余招,在旁人看來就像兩團光影擊來撞去,快得什么也看不清。 然而等到二百招過后,寧淮生就玩不出什么新的花樣了,而顧覽卻還未將核心武學暴露,身影縹緲如魅,將他繞得頭暈腦脹。寧淮生深知自己不是顧覽的對手,這樣纏斗下去勢必會被生擒,于是心思急轉,將手中長劍向前一拋。 顧覽揮手擋開的間隙,寧淮生迅速撲到一旁廖雪嬋身后,抬手掐住了她脖子大脈,得意地對顧覽笑笑:“館主若是不想讓這女人變成一個扎漏的沙袋,咱們或許可以好好談談?!?/br> 見顧覽神情冷峻,果真不再動作,寧淮生/yin/邪地在廖雪嬋臉頰上蹭了蹭:“館主真是艷福不淺,漂亮姑娘一個兩個地都要死心塌跟著你,你到底是用什么地方讓她們這么聽話的?” 廖雪嬋咬牙切齒:“jian邪小人!”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害我們,”朱晴緊攥長鞭,雙目通紅,“放開她,有什么沖我來!” “朱晴?!鳖櫽[緩緩向前走,冷冷道,“你想談什么?!?/br> 寧淮生挾著廖雪嬋不住后退:“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顧覽駐步。 “很好,”寧淮生道,“現在先點朱晴的xue道?!?/br> 顧覽轉身,朱晴站著不動,只是用充滿信任和求助的目光望著他,顧覽伸手點了她身上幾處大xue。 “再點你自己的?!?/br> 顧覽看了一眼廖雪嬋,對方輕輕搖頭,臉上已流下淚來。 他照做。 寧淮生突然癲狂地高聲大笑起來,手刀在廖雪嬋肩上猛力一敲,廖雪嬋便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不禁一下子軟倒在地昏厥過去。寧淮生將她扛到密室之中,又返回來把立在門邊的顧覽推了進去。 朱天河哀聲長嘆,門外朱晴急喊:“你想干什么,放開他們!”他聽到之后便又轉身出去,而后外面“噗通”一聲,應是朱晴也被敲暈了。 抬手摘下墻壁上一支火燭,寧淮生在顧覽身側蹲下,用火苗湊近他眼睛,而后一點點移到唇角、下頜,顧覽面無表情,只靜靜地看著他。 寧淮生問:“你大概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吧?!?/br> 顧覽勾了下嘴角:“沒有?!?/br> 寧淮生哼笑一聲,點了兩滴蠟油到地上,黏住了手里的火燭,又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的短匕,將刃尖對準了顧覽耳后:“對不住了館主,你這張皮我還有用處,但我又不能提前讓你死,那樣剝下來的人皮就不柔軟了,很難貼合。所以,啊,可能會有一點疼,但我會盡量快一些的?!?/br> 顧覽眸中毫無波瀾,好像聽見的不過是再平常普通的一件事,他的語氣亦像是和朋友談論茶水點心似的恬淡:“你怎么這么清楚,曾經試過?人皮剝下來還需要用特殊的藥劑保養,否則很快就會干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