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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欽有點反胃,拾起棍子將帶鐵釘的一端抵住許程業的嘴,防止他再惡心人:“起來?!?/br> 許程業閉上眼睛:“我動不了,你把我打殘了,我要告你,我要啊啊啊——” 葉欽高高舉起棍子,然后朝他臉上揮過去,許程業聲嘶力竭地高聲嚎叫,手腳抽搐似的在空中亂抓,叫了半天之后發現臉一點也不疼,好像并沒有發生什么,戰戰兢兢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向葉欽看過去。 葉欽又揮起棍子,許程業又抱頭一通亂抓亂叫,葉欽垂下鐵棍等他叫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再抬起手,如此往復幾次,最后許程業竟敢看著他縮回脖子。 然后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棒。 葉欽已經盡力避開他身上的要害部位,許程業卻表現得像被硬生生拔掉了手臂一樣,面目猙獰地大聲叫疼。 “再叫一聲試試?!比~欽用鋼棍敲了敲他的牙。 許程業果然安靜下來,手撐在地上不斷向后退,他現在的模樣就像個逃亡十幾年的流浪漢,灰頭土臉滿身污濘,神情狼狽不堪,哆哆嗦嗦地說:“大哥,我哪兒惹著你了,我錯了還不行嘛,你要多少錢,我二叔是醫大的教授,你給他打電話,多少錢都給你?!?/br> 葉欽沒說話,只是沉著臉不停向前走,許程業就一直往后退,直到后背頂在墻上,退無可退。葉欽拎著棍子貼住他一只腳踝內側,沿著腿慢慢向里滑,聲音里藏著可怖的怒氣:“還記得你昨天說過什么嗎?!?/br> “昨天?昨天,”許程業大氣不敢喘一個,眼睛直勾勾盯著那棍子越來越接近/襠/下,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顧嗚嗯!” 葉欽冷冰冰的表情在一瞬間熔成近乎殘忍的獰笑,他一手按著許程業的頭猛得撞向墻,一手握住棍子朝著許程業/腿/間狠狠鑿了下去。 只聽一聲悶在嗓子眼兒里的尖嚎,許程業面如菜色翻了白眼,身體虛脫地向下滑,褲子下面有一片水漬慢慢殷了出來。 鋼棍距離目標只有毫厘之差,許程業感覺自己已經死了。 “你也配?嗯?你也配!”葉欽不停地把那根鋼棍拔起/插/下,拔起,插/下,速度越來越快,幾秒間猛如搗蒜,“說,該被/輪/的是誰!”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許程業鼻涕眼淚淌了滿臉,“我該死,我該/被/輪,我千刀萬剮嗚嗚嗚……” “手機拿出來?!比~欽說。 許程業怔怔地抬起臉:“???” “讓你把手機拿出來!” 許程業忙不迭的掏出手機,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抓了好幾次才成功遞給葉欽:“給給給你?!?/br> 葉欽不接,只是繼續下指令:“打開你們學生會最大的聊天群,別讓我說第二遍?!?/br> 許程業篩糠似的,迅速照做。 葉欽把他手機奪了過來:“下面我說一句你說一句,一個字都不能錯,明白嗎?!?/br> 辦公室里,顧覽掩著嘴輕聲咳嗽了一聲,許輝已經把第三根煙夾在手上,神情十分焦躁:“你不要跟我故弄玄虛,也別指望從我嘴里套出話來,有什么直接說!” “這個不著急,我們還是先說清楚關于許程業造謠的事吧,如果主任可以讓他撤回在論壇的所有匿名帖子,并且公開向我道歉,那么錄音刪掉也沒有什么問題?!鳖櫽[氣定神閑。 “你想得美,”許輝站起來,“既然是匿名的帖子,你怎么知道是程業發的呢,你有什么證據?話說回來,你要是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現在這么著急忙慌冤枉別人,早先的時候干什么去了!” 顧覽知道許輝很快就會答應的,到時候他不僅要逼著許程業道歉,就連他自己也非道歉不可。許輝越是強橫無理,他心理越是不著急,因為他看得出這個人在害怕。 顧覽打斷他的話:“證據我當然有,噯,不要著急,先讓我說完。就算錄音沒什么用,我手里還有點別的東西,我覺得你應該會感興趣?!?/br> 他走到桌前,將之前在保衛室錄下的許程業那截視頻放給許輝看,許輝草草瞟過一眼,竟然哈哈笑了起來,極其不屑地對顧覽說:“我還以為是什么呢,這也能算證據?我看你腦子壞掉了吧,誰讓你去拍監控錄像的,你這是違反校紀懂不懂,是要記大過的!” 顧覽垂著眼沒說話,手指點著屏幕往左邊一滑,又是一段從監控上截下來的視頻,畫面上不再是機房,而是一間嚴肅又正規的考場,里面的學生都還穿著冬服,顯然并不是最近的錄像。 看著許輝那張乍喜乍悲的臉,顧覽暗自一笑,悠閑地解釋著:“不知道主任還記不記得,1月13號,去年期末考的第二場,主教404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坐的是誰?” 許輝眼神茫然,他可能不會去留意考場上每一個考生的位置,但是卻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那個時間和那間教室。當時是他和一個別系的女老師一起監考,試題似乎偏難,剛發下卷子沒多久,考場上就一片怨聲載道,許輝注意到自己侄子許程業坐在第二排靠墻的地方,正一臉苦愁的抓耳撓腮。 這小子肯定沒有好好復習,旭輝想。但是許程業今年可不能再掛科了,他的學分績點過低,這次期末如果有任何一門少于70就面臨被退學的危險。許輝有些著急,他走下講臺在考場上一圈又一圈地轉,每次經過許程業的時候,都扭頭看看他的作答情況,但是許程業除了翻小抄和看手機之外,好像什么也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