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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顧覽頗感意外,盯著展板上古城地圖縱橫交錯的路線,怔然失語。 葉欽看著顧覽失落的模樣,突然想到什么,向工作人員問道:“有沒有之前叫過這個名字的地方,后來改了的?或者是叫類似的名字,像白鳥、白烏之類,諧音的也可以?!?/br> 身穿制服的女孩剛搖過頭,猛然反悔說:“好像還真有地方改了名字,但不是現在改的,而是一千多年前?!?/br> 她到資料儲存室里搬來一本三指厚的《襄源博物志》,按索引查找宮城建筑的名稱更改記錄,果然找到一處巫社,名為娑婆堂,初建時曾叫過一段時間的白馬園。她將相關資料一一指給顧覽看:“……這上面寫,白馬園是承奉十七年秦毓太后為了感謝一個高位官員的救命之恩,而專門在宮城里面為他修建的庭園,當時在朝廷內外引起了軒然大波,后來,嗯……資料不太全,我記得我們教授說秦毓太后是被攝政王殺的,攝政王一黨清滅了后黨,但是他本人后來卻死得不明不白,也有野史些攝政王并沒有死,而是失蹤了,至于白馬園里面的人,記載大都含糊不清,說什么的都有?!?/br> 顧覽問:“那后來是什么時候改成娑婆堂的呢?” “那是后朝的事情了,禮壞樂崩的時代,宮城被亂臣賊子占據,據說有個法力深厚的男巫相中了這個園子,給它改名叫娑婆堂?!?/br> 所以這個庭園現在正式的名字叫做娑婆堂,歷經后世數朝一直不曾再做更改,直到現在仍是以巫社的面貌向世人展現。它的位置十分偏僻,幾乎不與城中任何一處宮殿樓宇相鄰,獨自坐落于西宮一隅小潭旁邊,典雅且幽靜,流連在這樣曖/昧的地方,不禁讓人對當年的秘聞浮想聯翩。 園子里建有別致的閣樓,分作兩層,顧覽上到第二層 ,在靠里的房間里看見一面很特別的銅鏡,是反著放置的,背面朝外光面朝里,鏡子背上雕著一條盤旋成圓環的巨蟒,栩栩如生,將手放在上面仿佛能感受到蛇/身/的起伏。 顧覽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轉身想要喊葉欽,卻發現他并沒有跟在身后,于是索性自己動手將半米多高的銅鏡翻了過來。 晨光揭開鏡面上一層薄薄的積塵,顧覽的身影清晰地映了出來,略顯青稚的面孔逐漸塑成一張精致俊美的臉,少年的骨骼瞬間拔節,長成了高挑修長的青年模樣。 “發什么呆呢,不舒服嗎?你在這兒站了好久?!?/br> 身后有人突然拍了拍顧覽的肩膀,將他從神游中喚了回來。顧覽剛剛喝了不少酒,回過神后仍是有點茫然的樣子,微醺雙眸水光漣漣,向鏡子里身后的同學抬眼一笑:“我沒事,你怎么過來了?!?/br> 距離那次旅行已經過去了兩年半,顧覽納悶怎么今天突然想起了那時候的事。 舍友章弦猛然一怔,眼睛慌忙看向別處,語無倫次地解釋:“啊那個……我們部門就在你們對面聚餐……我見你剛才出來,以為你不舒服……沒事就好,我送你回學校吧?!?/br> “不用,站長喝多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結束呢,你要是沒事的話先回去吧,帶鑰匙了嗎?”說著,顧覽在洗手臺旁邊抽了張紙巾擦干凈手,掏出自己的鑰匙給了章弦。 兩人結伴走出衛生間,有說有笑,還沒到包間,葉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在里面抱怨:“怎么這么晚,還沒有喝完?” 顧覽抱歉地用眼神向章弦示意,然后走到一邊說:“你別等了,我又不能提前走?!?/br> “不行,多晚我都等,你發個地址過來,我過去接你?!比~欽壓著氣說。 顧覽轉身又走遠了一些:“不用你接,你別過來招搖?!?/br> “那我戴墨鏡口罩過去行不行?嗯?我戴防毒面具穿太空服接你算不算招搖,我……” 章弦站在包間門口,眼神復雜地看向顧覽的背影,忽然反應過來他戴在脖子上的那個莫比烏斯環項鏈,或許是一枚戒指。 是一枚成對的情侶戒指。 作者有話要說:一瞬間,倆孩子已經長大了,可以去做他們喜歡的事情了。 第 25 章 雪地瘋犬之章 入冬后天氣越來越冷,除了圖書館和學生會的部門活動,顧覽大部分時間都縮在宿舍里不肯出去,葉欽每次約他都要費好一番力氣才行。兩人的大學雖然同城,相距卻不算太近,并且隨著期末結課的/逼近,和顧覽約會的難度明顯與日俱增。 “體諒體諒醫學生吧!”這句話常常被顧覽當做敷衍葉欽的法寶。 葉欽聽見之后,總會在電話里用力哀嚎一聲來回應顧覽的敷衍。 再過三四天就是圣誕了,今天是周六,顧覽打算好好補一覺犒勞自己的,誰知早晨六點鐘就被宣傳部的老師奪命連環call起來,說是要趕在平安夜之前策劃一個小型晚會,歡迎一下遠道而來的歐洲留學生們,這件事就交給他去辦,老師們超級放心。 顧覽內心有一群毛絨絨的憨憨羊奔騰而過,但也只能強顏歡笑:“好的,我一定盡力?!?/br> 對床的章弦也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坐起來,問他:“怎么了?” “也沒什么事,”顧覽說,“宣傳部的劉老師又開始折騰人了,我不知道他會這么早來電話,不好意思啊,你再躺回去睡會兒?!?/br> 章弦笑得溫和:“反正已經醒了,你早餐想吃什么,我出去買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