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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束,司寒攙扶姜立起身,步履顫巍巍,姜立下意識握緊司寒的手,低聲問道:他、回來了嗎? 司寒恭敬垂首,低聲回應:正在回來的路上。 姜立和藹的面容展露出笑意,哽咽道:能在我死之前見他一面,死而無憾了。 奶奶身體康健,不應該提死字。司寒溫聲道。 姜立自嘲輕笑,我一大把年紀了,身體是否康健,我自己很清楚,不用故意說話來寬慰我。人終有一死,我不怕。 嚴柳和嚴邑走到姜立跟前,喚了聲老夫人安好。 看見嚴柳,過往的記憶悉數浮現于腦海,姜立眼里有濕潤,她顫抖地伸出手,柳兒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了出來,嚴柳全身一怔,愣愣地看著姜立,老夫人認識我? 捫心自問,這是她和老夫人的第一次見面。 濕潤溢出眼眶,模糊了視線,姜立仿佛看見了年輕時的嚴柳,你是閆家大小姐,是我的干女兒,我自然認得你。 嚴柳錯愕。 安如夏吃驚,她幾乎是立馬看向封祈年,你知道這件事嗎? mama竟然和封家還有關系。 封祈年頷首,閆柳是爺爺奶奶的干女兒,是爺爺奶奶的驕傲,只不過在閆柳嫁給安余慶之后,爺爺就不再看好閆柳,認為閆柳冥頑不靈選錯人,定會葬送自己一生。 在得知閆柳去世的消息之后,爺爺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經常會自言自語,如果柳兒當初能聽勸就好了。 嚴柳還未完全回過神,因為她的記憶里沒有姜立所說的事。 倒是嚴邑,表現得很平淡,因為他在司馬溪去世之后就恢復了記憶。 我們是閆家人,當年你出事,是我把你救了出來,路途中偶遇司馬先生,是他幫我們抹掉記憶讓我們重新生活。 抹掉記憶? 嚴柳不可置信地看著嚴邑,哥,你在說什么? 人的記憶是可以被抹除的嗎? 第八百五十六章封一簡,歸來 閆邑把當年的事說了一遍,不管閆柳信不信,確實是司馬溪抹除了他們兩個人的記憶。 在司馬溪去世之后,閆邑的記憶自然而然也就恢復了,想必閆柳的記憶也快恢復了。 閆邑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司寒開口,我為閆阿姨做過檢查,發現閆阿姨腦部曾受過重創,雖然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但閆阿姨自己并不想恢復記憶。 換言之,司馬溪當年并沒有為閆柳抹除記憶,所以才會在他去世之后,只有閆邑一人恢復記憶。 自己不想恢復記憶? 閆邑心疼地看著自己meimei,當年在安余慶和丁絮那兒吃了不少苦,重傷之余傷透了心,定是因此不再想記起從前。 我想回去了,我累了。 閆柳對著姜立抱歉一笑,信息太多,她無法好好消化。 姜立本來想挽留閆柳留下來休息,瞧見閆柳神情里的堅定,也就算了。 派人送他們回去,一路小心。姜立道。 車子發動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聲音漸行漸遠。 安如夏問道:代替閆邑坐牢的人是誰? 當年閆邑因殺人入獄,導致閆喜的人生在那一刻發生了改變。 到頭來,待在監獄里的人并不是閆邑。 封祈年解釋道:是一個罪有應得的人,司馬先生給了那個人閆邑的臉,讓他裝作以閆邑的身份待在牢里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價。 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問。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他緩緩道:閆邑極其疼自己meimei,得知自己meimei差點死在床榻上,便偷偷將其帶走到外靜養,幸好遇上司馬溪,對他們施以援手。 閆邑當初放棄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而選擇去照顧自己的meimei。 讓別人以他的名義去坐牢,而他卻在外面偷偷照顧自己meimei。 安如夏突然想到閆喜。 如果閆喜知道這些事,她會不會特別厭惡自己的爸爸,正是入獄一事,才害得她改變了人生軌道。 老夫人,回來了!傭人有些激動地稟報。 姜立全身顫了一下,良久沒回過神,細數數,她已經不知道她和他有多少年沒見過。 司寒穩穩扶住姜立,溫聲道: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薄希和衛鶴鶴? 等等吧。 是。 從夜色里闖出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半邊臉都是絡腮胡,精銳的雙瞳里是歷練過后的滄桑。 盡管無法看清整張臉,安如夏還是覺得這個男人跟封祈年好像。 她扭頭,發現封祈年正全神貫注盯著男人,他的手在發顫。 男人取下頭上的帽子,鞠了一躬,媽,我回來了。 姜立是眼淚一下涌出眼眶。 她不斷加快蹣跚的步伐走上前,兒!我的兒! 封一簡,歸來。 他紅著眼抱住自己的母親,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抱過自己的母親。 封祈年薄唇緊抿,臉上的情緒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