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凌亂，暗眸慵懶無光，封祈年抱著安如夏深吸一口氣，喑啞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你知不知道每晚都是我等你睡著，我才睡。

    左一不行了、握住手機的那只手在發顫，怎么也控制不住，安如夏悶聲開口。

    她感覺到學長全身僵住了。

    封祈年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暗眸倒映出外面漆黑的夜色，眼眶一圈悄然泛了紅。

    搶救無效

    左一吊著最后一口氣等著他的老大。

    病房里氣氛壓抑，劉醫生心情沉重地站在門口，仰頭不斷深呼吸。

    作為醫生，他見過很多人的生死。

    可是左一他覺得很詭異，在他看來，憑借左一的意志力和身體能力是能撐過術后二十四小時的，為什么突然就?

    明明他在不久之前還去為左一做過檢查。

    病床上的左一很是虛弱，虛弱到沒有力氣睜眼，只剩微弱到極致的呼吸。

    左九來接他了

    他終于要去見左九了

    可是老大怎么辦?

    老大

    我來了。與往常無異的沉穩態度，封祈年竭盡全力控制住自己情緒，邁著穩健的步子走進病房。

    眼睛睜開一條縫，左一的嘴角輕輕扯動，老大還是那么意氣風發，真好。

    安如夏沒進去，她紅著眼站在門口遙望。

    封祈年坐在床邊椅子上，揣在兜里的手在發顫，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

    能和左九一起成為老大的左膀右臂，是他左一幾世修來的福分，只可惜他和左九這對左膀右臂并不能伴隨老大一直走下去。

    對不起

    左一用盡最后的一口氣完全睜眼，他要把老大意氣風發的模樣一直記住。

    老大變了很多更親切了

    左一唇角的弧度慢慢放大，慢慢僵住

    對，我變了很多，很抱歉以前總是用冷臉對你和左九。封祈年努力微笑，就當面前的左一還是活生生的，一路走好、

    濕潤溢出眼眶，滑過臉頰，浸濕了襯衫。

    門口的劉醫生長呼一口氣，整個人順著墻壁跌坐到地上，垂頭喪氣。

    在他給左一檢查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對!

    監控!

    還有他辦公室里的監控!

    劉醫生激動地站起來跑向辦公室，期間踉蹌幾次，差點狠狠摔在地上。

    安如夏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況，隨后抬步趕緊追上劉醫生。

    劉醫生辦公室里的電腦可以查看左一病房里的監控方面，可奇怪的是，中間有幾分鐘是黑屏的。

    第五百一十章原本的封四少該是什么樣

    左一死亡當晚，封祈年在病床前獨坐到天明。

    安如夏小心翼翼靠近，雙手落在封祈年肩頭輕按。

    劉醫生怎么說?他一開口，才發覺嗓音很是沙啞。

    左一的突然死亡很詭異，辦公室里的監控曾有幾分鐘黑屏。她不僅看了劉醫生辦公室里的監控，還把醫院昨晚的監控畫面都挨個看了遍，有一個身穿隔離服的人進入左一病房，他在左一病房里停留的幾分鐘剛好是電腦黑屏的那段時間。

    換言之，左一的死是人為。

    封祈年輕揉眉心，監控被人黑了，我讓沈玨立馬去查。

    剛把手機從衣兜里拿出來，未曾想手突然發顫，啪嗒、手機砸地上。

    安如夏趕緊把手機撿起來，學長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去聯系沈公子。

    帶著沉重的心情一夜未睡，學長肯定想了很多事情，通宵下來，身心俱疲。

    你也需要好好休息，我去通知薄希和沈玨。盡管他很累，他還是不希望她去為他奔波，不給她任何思考時間，直接從她手里拿走手機。

    幾分鐘過后

    封祈年疲憊地斜靠在墻邊，沉聲道：我已經幫你向胡老師請了假，你現在回家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忙。

    沒有等安如夏回答，封祈年轉身朝劉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雙腿似有千斤重，怎么也邁不開步子，安如夏心里五味雜陳，望著他的背影，心頭驀然一痛。

    垂在身側的雙手無措地攥緊衣邊，指關節漸漸泛白

    二十多分鐘過后，封祈年和劉醫生一邊說著話從辦公室里出來。

    斜靠在墻邊等待的安如夏一下站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現在的學長很陌生，如同左九落葬當晚獨坐在客廳里的學長。

    劉醫生輕咳一聲，那我先去監控室等四少。加快腳步離開。

    封祈年一聲不吭將安如夏攬入懷，喑啞道：對不起，我想盡快查出害死左一的兇手，我怕你被牽扯進去，聽我的話，堅決不要插手這件事知不知道?

    嗯，學長注意休息!

    安如夏努力擠出一抹體貼的微笑。

    獨自回到公寓，她剛坐到沙發上，年糕糕就一下跳進了她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