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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這個時間點我在學校里,我要怎么出來見你? 她今天請假不去上課,遠在精神病院的洛衣衣怎么會知道? 電話那頭的洛衣衣握著座機沉默了,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白皙的五指不斷收攏,接下來該怎么說? 就算我現在可以來見你,你憑什么覺得我會來見你? 洛衣衣主動邀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洛衣衣這種人是典型的不知悔改。 一秒、 兩秒、 三秒、 關于閆喜爸爸入獄的事,我確實知道實情。洛衣衣一字一句道,后面的話就略帶苦澀,我mama是交際花,這是你們大家都知道的事,我mama曾經交往過一個退役軍官,一次醉酒,他曾向我mama透露閆邑、也就是閆喜爸爸為什么會入獄,我想用這個消息來跟你做交換,我要離開精神病院。 這話雖說是難辨真假。 但安如夏還是遲疑了,你為什么覺得我會想知道閆喜爸爸入獄的實情? 拋開你和閆喜要好這個因素,閆邑還是你的親舅舅。 洛衣衣森然一笑,一口白牙齒顯得格外陰冷人,一旁看護她的護士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事關你親舅舅的聲譽清白,你來還是不來,憑你自己抉擇,不過你得一個人來。 親舅舅這三個字的分量何其重! 撂下話,洛衣衣直接掛斷電話。 出租車停在精神病院大門口,安如夏透過車窗看見了洛衣衣。 洛衣衣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眉眼低垂,望著地上的落葉淺笑,宛如與世無爭,連帶臉上猙獰的傷疤也顯得很祥和,一旁的護士不時與洛衣衣說話,就算是吃藥,洛衣衣的表現始終很乖巧。 姑娘,還下車嗎?師傅問道。 給。把車費遞過去,她打開車門下了車。 大門口的保安將安如夏攔住,外人不得隨意進出。 就算是家屬來看望,也得事先得到醫生的準許才可以進出。 讓安小姐進來!安小姐,請問您要看望誰?一位穿白大褂的男醫生走了過來,洋溢著熱情的微笑。 安如夏疑惑地指著自己,你認識我? 她和這位醫生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 陳溪楓有禮道:紀小姐有吩咐,安小姐如果想進精神病院,隨時都可以進,紀小姐已經事先給我們看過安小姐您的照片,所以我才能一眼認出您。 想進精神病院隨時都可以進這話忒怪異了! 我要見她。安如夏看向洛衣衣。 陳溪楓當即皺眉,紀小姐說過如果安小姐要見洛衣衣,必須有我們的陪同,紀小姐怕洛衣衣會傷害您。 不得不說紀火想得很周到。 可是如果有第三者在場,洛衣衣還會跟她說出實情么? 不管洛衣衣是否真的知道實情,她都必須走這一趟,因為此事關于親舅舅的聲譽清白。 第二百五十九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洛衣衣對著手里泛黃的銀杏葉笑意盈盈,好看嗎?她問護士。 護士很配合地說道:好看。 有段時間沒見面了,過得好嗎? 清風徐來,安如夏邁步站到洛衣衣跟前,鬢角碎發輕動,凌亂了視線。 她雙手揣在衣兜里,唇角雖在上揚,但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笑意。 洛衣衣緩慢抬眸,漆黑的雙瞳一片死寂,干澀的唇角扯出一抹微笑的弧度,還好,你呢? 就像是闊別許久不見的老友之間的寒暄。 我也是還好。 她直接坐在洛衣衣身側,這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洛衣衣整個人突然僵硬了。 我想跟我的朋友單獨說會兒話,你能先走開嗎?洛衣衣攥緊手里的銀杏葉,乖巧抬頭詢問護士。 護士下意識看向安如夏,安如夏微微頷首,護士這才轉身離開。 驀然間,那片被掐得千瘡百孔的銀杏葉翩然落地。 洛衣衣自嘲輕笑,一聲接一聲,分外人,你真狠,對你自己竟然也能做到毫不留情! 那天在摩天輪車廂里,如果不是安如夏故意說話激她,她根本不會把刀刺過去! 當時她就很疑惑怎么會有人要求別人殺了自己? 等看見工作人員的反應,她才恍然大悟安如夏為什么要說話激自己! 我以前當真是小看你了! 無視洛衣衣殺人般的嗜血眼神,安如夏微微一笑,我這都是跟你學的,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何時這么狠毒過?你看看我的臉!你讓我以后怎么辦?洛衣衣顫抖著右手觸碰臉上的傷疤,連帶聲音也在發顫,你知不知道容貌對于一個女生來說有多重要? 她現在根本不敢照鏡子! 鏡子里那個丑陋不堪的人不是她!不可能是她! 至今她也無法接受臉毀了。 安如夏冷笑一聲,人只有在經歷過一種痛苦之后,才會知道這種痛苦對自身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曾經,洛衣衣用沾了鹽水的刀在她臉上劃,慢慢將皮rou分離,血rou模糊當時她的臉除了一雙眼睛可以看,其余皆是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