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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偏偏此時此刻,喬易橋卻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特別重要的東西一樣,那種難以言說的難過,溢滿了整個心間。 眸中不自覺帶了濕潤,他忍不住拍了拍嚴博士的臉頰,“你怎么了?你醒來啊,整個四層的怪物分布圖拿到了,我們馬上就可以攻破四層拿到Y細胞變異原本了,你不高興嗎?你快醒來??!” 然而回答喬易橋的依舊是嚴博士的一動不動,蒼白的神色依舊如雪一般,就連拍打,都不能染上絲毫的血色。 喬易橋不死心,但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做,如果嚴博士活著,那么他一定會人工呼吸外加心肺復蘇,這是最好的搶救救治的方法。 但是Y細胞感染者本來就已經死去了,沒有呼吸,自然也不會有心跳,所以誰能告訴喬易橋,如果沒有呼吸和心跳的死人,又該要怎樣才能救醒? 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還會有用嗎? 喬易橋不知道,但他更不知道別的辦法,所以實驗檔案室內的人,就這樣看著喬易橋解開了嚴博士胸口的衣扣,對著他的胸口按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姿勢不是很標準,但喬易橋卻做得很認真,米莉不忍再看,還是忍不住勸道,“心肺復蘇我們都做過的……只是,沒用?!?/br> 嚴博士依舊沒有心跳。 也許永遠也不會再有心跳了。 喬易橋手上的動作驀地停止,他當然知道這沒有用,對于有心跳的人生物,動用心肺復蘇才有用,但是嚴博士本身就沒有心跳啊,又怎么會有用呢? 但是喬易橋此時又能如何呢?就什么也不做嗎? 沒有嚴博士將所有怪物從根源上消滅,他們面對的就將是不僅僅是四層的怪物,而是整棟研究所所有的怪物。 喬易橋努力說服自己,難過只是因為嚴博士擁有利用價值,如果嚴博士沒了那么他們存活率會降低,而不是發自內心的為這個怪物感到悲傷。 但是眼眶愈發的濕潤卻難以自抑。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自己只能看著嚴博士在眼前“昏迷”,而自己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了,甚至他也顧不得嚴博士其實是個“怪物”,需要少接觸,免得感染。 他輕輕的握住嚴博士的下顎,將他的唇齒打開,隨后俯下身——向他的嘴里面度了一口氣。 活下來吧。 喬易橋內心說道。 或者說,恢復意識吧。 喬易橋在內心不斷的祈禱著。 一口氣,兩口氣,三口……濕潤的眼眶終于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驀地垂落,滴落在眼下蒼白的臉頰,滑落進微張的嘴唇。 喬易橋愣住,自己哭了呀……自己怎么會哭呢?是為了這個混蛋嗎? 這不可能,一定是風沙瞇了眼睛,自己出于同情,不然,才不會為了這個混蛋難過呢。 再次為自己找著借口,喬易橋卻連說服自己都顯得軟弱無力。 就在喬易橋以為,自己面前的嚴博士或許就此gg,從此他們就要過上沒有指望,掙扎求存,甚至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怪物團滅的日子時,卻忽然感覺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熱。 喬易橋有些茫然,是因為為混蛋而哭羞愧的嗎?只是羞愧的話應該是臉上發熱,為什么會是額頭發熱呢? 而更讓喬易橋感到茫然的是,隨著自己額頭發燙,面前蒼白躺著的怪物先生,居然眼睫毛抖了抖。 喬易橋發誓,他沒有看錯! 于是,就在喬易橋懵然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去的嚴博士,卻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碧藍色的眼眸定定的望著他,蒼白的唇瓣不自知的抿了抿,隨后皺著臉道,“苦的?!?/br> “喬喬以后可不要哭了,眼淚一點也不好喝,苦苦的,我不喜歡這個味道?!?/br> 喬易橋很想罵這個剛醒來就厚臉皮的怪物誰要喂他眼淚了,就算是苦眼淚也用不著他來喝,但是看著面前這雙眸子,感受著額頭的熱度,喬易橋卻愣住了。 “嚴、嚴博士?”喬易橋詢問道。 躺在地上的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是。 喬易橋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燙意依舊。 “那亞撒?” 躺著的人眼睛眨了眨,眸子里飛快的劃過一絲驚訝,然而還不等他說什么,喬易橋忽然肯定道,“你就是亞撒,對不對?” 嚴博士垂死掙扎的搖頭,“你在說什么亞撒,我不知道?!?/br> 但是此時此刻,喬易橋已然肯定,自己面前這個,自稱腿骨折了,所以要坐輪椅,一路上對他sao擾不斷的人——就是他上個副本里面的海妖伴侶。 萬萬沒想到,嚴博士居然是亞撒! 之前從未在意的細節此時此刻忽然被喬易橋想起,自己夸紋身伴侶的時候,某博士笑開了花的臉,某博士一定要他夸贊,某博士即使知道他有伴侶依舊孜孜不倦的撩,原來,是因為他們本就是一個人。 喬易橋整個人都不好了,亞撒是不是有病,自己綠自己,很快樂嗎? 要不是嚴博士昏倒的時間過于巧合也過于吻合,要不是嚴博士昏倒自己那一瞬間的難過,要不是嚴博士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原本煙灰色的眸色變成了碧藍色,喬易橋還真的未必能認出來,面前這個厚臉皮的家伙,就是亞撒。 雖然他們的臉皮都一樣的厚,但是喬易橋從未想過,海妖亞撒能從第一個副本來到他的第二個副本,所以,即使兩者某方面特質相似,喬易橋也從未認為兩人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