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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瑾瑜對去哪里都沒意見,姜瀾生便一手包攬,最后敲定去貝加爾湖小住一段時間,趕在過年之前回來,能不能看到藍冰隨緣。無論考沒考上研,三月之后姜瀾生都會忙碌起來,這是他名為自由的最后一個假期。也不知道唐納在哪兒知道的他們申請簽證的消息,叫囂說要當電燈泡,然而國劇盛宴有活動,二月初剛好是彩排時間,唐納作為出色的投資人加過氣影帝必須出席,完全沒辦法用‘我要旅游’這個理由推掉,只得放下這個念頭,給姜瀾生發了個蹲地上畫圈圈的視頻,影帝不愧是影帝,連指甲都是戲。 從X市到伊爾庫茨克只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按照國內的習慣,人們通常會在年后才出門旅游,年前則是候鳥歸巢的日子,往外出的人少,往里進的人多。 “哎,老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事情?” 說這句話的時候姜瀾生靠在候機室的椅背上看向玻璃窗外的天,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和喬瑾瑜在同一個口袋,兩個人擠在相鄰的座椅里,手在口袋里十指相扣,他在用食指點點對方的手背。 喬瑾瑜也出神地望著同一片天,聞言扭頭看他。 姜瀾生:“你有沒有想過,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都是假的?別用那個眼神看我,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很正常,” “想過。我最嚴重的時候每天都很想確認這一點?!眴惕ぽp聲答?!安贿^是你告訴的我,我只需要享受現在,別怕是夢,也別怕醒?,F在我已經不會再想那些事情,因為沒有意義,還不如多想想明天,想想我們今晚要踩上的國外的土地,多期待你給我講過的未來的日子?!?/br> 姜瀾生露出個微笑,也覺得剛剛一閃而逝的想法有些滑稽,大概是考研的后遺癥,就算緩了一個月還是沒緩過來,還處于那種高壓的狀態下。 “說來,為了這次旅行,你都沒去拆鋼板?!彼麚Q了個話題?!暗冗^完年我們去拆吧,趁著年輕恢復得快,不然每次過海關都得被迫提交醫院的證明?!?/br> “聽你的?!?/br> “前兩天蘇師兄也給我發消息,他和歐陽姐打算先住到一起,然后挑個黃道吉日去領證,婚禮延后再辦,老爸實驗室的研究只差一點就能拿個什么什么成果,我也沒聽懂,不過大意似乎是今年老爸能回家過年不需要值班,所以今年過年的時候……”姜瀾生深吸氣,難得在面對喬瑾瑜的時候感覺出那么點兒緊張的情緒?!澳阍覆辉敢飧一丶??蘇師兄歐陽姐,我們兩個,還有我爸,我們五個一起過個年?” 喬瑾瑜的表情管理出現了裂痕。 “我還沒跟他們說,只是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彼ρa充道?!叭绻阍敢馕以偃査麄?,如果不愿意的話就算了,只想兩個人過年的話也行,我會陪著你?!?/br> 喬瑾瑜若有所思道:“我不會毀了你們的年么?” 姜瀾生搖頭:“蘇師兄是她男朋友,我爸是她師父,你是她弟弟,我是她科室里最好奴役的助手,在場的都是歐陽姐最重要的人,更何況……寶貝,無論你怎么變,過去的你是你,現在的你也是你,我不知道親姐弟之間會有什么特別的血緣感應,說不定她不認同的只是那個不認同自己的你。她別扭了那么長時間,也該承認了,就算你們兩個沒辦法回到小時候的親密,至少不應該是兩個陌生人。不行不能再說了,我總感覺像是在立flag?!?/br> 喬瑾瑜低笑:“我們沒有很親密,小時候也是,她有她的圈子,我也有我的,我們最親密的樣子也不過是在父母面前共奏一支曲?!?/br> 姜瀾生抽出另一只手摸摸喬瑾瑜的頭。 【滋——滋——嗶卜——】 姜瀾生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姜總?” 是喬瑾瑜的聲音。他這才回過神,對方正站在他身邊,鼻尖凍得通紅,手里拿著口罩,睫毛上掛著細碎的白色冰霜。 哦,對,要合照,依舊是約定好的,旅行途中的唯一一張照片。這回他選擇的是合照,他們正站在哈伯伊角湛藍透明的冰塊上,半邊是純粹的象牙色,半邊是通透的鈷藍,喬瑾瑜在他的要求下摘下口罩,毛絨帽子周圍都是呼出水汽所結出的冰碴,不過這也不影響對方的美貌,他把唇印在對方的側臉上,逆著光按下拍照鍵,然后急忙讓喬瑾瑜戴上口罩,又把為了摘口罩而扯松的圍巾給對方系好,然后才是自己的,北風刮得臉頰生疼,他拽著喬瑾瑜在冰上一路蹭著挪動,艱難地回到車里,車里有暖風,終于不再感覺從頭頂一路涼到腳底,雖然這些年全球氣候變暖愈發嚴重,但是這地方的酷寒依舊要人命。 “還冷不冷?”他問,把自己的手套摘下來,雙手搓熱,在喬瑾瑜冰冷的臉上摸了摸?!暗认?,我再給你找暖寶寶?!?/br> 喬瑾瑜比他怕冷得多,這次出門他買的最多的東西就是暖寶寶,幾乎貼滿全身,這回又撕開兩片,等半分鐘后讓喬瑾瑜脫下棉手套,把暖寶寶貼在毛線手套的里側再戴上棉手套,他折騰半天,對方的臉上才終于多點血色,下定決心明年無論如何都不能帶對方順著季節跑…… “好多了,還能接受?!眴惕こ槌楸亲??!氨赴?,沒能……嗯,不說了?!?/br> 姜瀾生直樂,這才想起剛才拍的照片翻出來看,背景大部分都被兩個人的厚重棉帽蓋住,只剩下身后很少一部分貝加爾湖一望無際,幾乎和天空連在一起,他按下拍照的時機卻剛剛好,鏡頭里沒有其他游客,只有他閉著眼睛笑著親吻對方的臉,因為寒冷而擠成一團的臉很丑,倒是喬瑾瑜一如既往的好看,除了臉被他親的有點變形之外,笑容像在任何鏡頭里那樣又放松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