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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有些莫名地瞧著方夜,驚異地說:“你這是弄哪一出?” 話落,他又猶豫著斟酌著繼續:“亭哥你這方法,不是要把我們三個都拉下水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犯不著為了整治他,犧牲這么大吧?” 方夜伸了個懶腰,故作莊重地拍了下許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開口:“你亭哥我,能這么蠢嗎,你就等著到時候看好戲吧?!?/br> 許墨清楚季亭的脾氣,就算對方做了保證,他的表情透著nongnong的懷疑。 方夜突然抬高了嗓音,直視著許墨,“說!你愿不愿跟隨你亭哥,見證輝煌歷史的誕生!” “......”許墨被他這聲勢嚇了一跳,有些無奈地笑起來,“我自然是聽亭哥的?!?/br> 兩人打開宿舍門,柏雷正站在宿舍門口的走廊上,看這架勢,似乎是早就在這里等著他們兩個出來。 許墨詫異地看了一眼季亭,對方神情自然,仿佛對柏雷的出現早有預料,他朝柏雷招招手,自己兩步并作一步走到了隔壁的宿舍門前。 方夜抬起腳,準備直接踢門。但在腳碰上門的一瞬間,他又突然停了下來,臉上晃過糾結,才伸出插在褲兜里的手,手背對準門心,很是輕柔地敲了兩下。 許墨怪異感更甚,在他的印象里,季亭一向是個魯莽直性子的人,向來不會什么彎彎繞繞,做什么都是想到就做,從不三思而后慮。 他也不會想出剛才那種計劃用來算計別人,因為對季亭來說,太復雜,太費腦子。 所以,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季亭,從剛剛說出那番話,到現在誘拐性的換敲門方式,一直都有種濃重的違和感。 門吱呀一聲,開了。 里面站著的人看清門口是哪三個人后,驀地捏緊門把手,試圖把張開的門縫關回去。 方夜腳下動作更快一步,抵住門縫,高聲說:“柏雷!” 身后高壯的少年迅速上前,撞上單薄的涂漆門,門板在巨大的沖擊下猛地一晃,按在門上的那只修長的手也被震彈開來。 他往后一退,才避免了被門撞傷的下場。 他眼中神色難辨,張了張唇,輕吐出兩個不帶情緒的字眼:“季、亭?” 方夜靠著墻,一腳蹬在對面,示意柏雷架住這位命運之子的胳膊,輕蔑地開口:“好弟弟,跟我們走一趟吧?!?/br> * 高二上學期的課程還不算太緊,晚自習上到九點就結束了,回到宿舍又出來,也還不到十點。 路燈下,不少補習的高三學生這才三三兩兩地回宿舍,右手邊遠處的教學樓,還有兩三層燈火通明,閃爍著影影綽綽的人影。 方夜叼著棒棒糖,邁著八字步走在最前面。 身后,柏雷和許墨架著林廬,不緊不慢地跟著。 兩個人一左一右抓著林廬的胳膊,在外人看來就是勾肩搭背游蕩在校園里不學無術的少年,和諧自然,看不出異常。 林廬沒見慌張,正大光明地看著走在正前面的少年的后腦勺,嘴角突然翹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平靜的雙眸也劃過一抹異色,沒讓人瞧見。 他們已經繞著右林高中內的環形道轉了兩圈,季亭不說話,旁邊兩個也一言不發,四個人走著走著,路燈漸漸暗下來,過往的學生也越發稀少。 直到第三次走到cao場邊緣,方夜才停下腳步,轉了個方向,往cao場內走去。 林廬以為季亭終于找到了羞辱他的好去處,正想裝模作樣掙扎幾下,眼神掃過前方,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季亭這次,似乎不是對著他來的。 深沉的夜色下,穿著右林高中校服的男生蹲坐在籃球架下,腦袋埋在雙膝上,身子微微抖動,啜泣聲短促而清晰。 方夜不急不緩地走到三個人身后,用拳頭抵住唇刻意地咳了聲,兩個男生聽到他的指令,把放在林廬身上的手抽了回來。 方夜立刻上前一步,手臂和腿同時撞上站在空地上的高瘦少年。 林廬腳下一滑,在方夜的沖擊下一個不穩往前撲了過去,對準的,正是蹲坐在地上的同校學生。 方夜在后面振臂高呼:“林廬,許墨,柏雷,我們上??!” 話落,三個落在后面的男生也跟著他往前傾的姿勢一同撲過來,拽住地上的男生,拳腳虛晃著落到男生身上。 林廬再聰明,一時也反應不過來這是什么情況,他被三個人擠著,掙扎不開,不知是誰在此時捏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那男生身上捶了一下。 “林廬!我們替你出氣,你也使點勁呀!” 立刻又有另一道很近的聲音附和,“就是,你可別想著光讓我們出頭,自己撇的干干凈凈!” 電光石火間,林廬想到什么,正想從這被迫的圍毆中撤出去,一道刺眼的燈光陡然砸到身上,他心中一沉,但那威嚴而憤怒的聲音已然響起: “你們幾個!在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方夜:我聰明絕頂! ☆、24 拿著手電筒的是個中年男人,灰色西裝,一張國字臉,鬢發有些灰白,但精氣神十足,氣勢莊嚴,遍布著冷怒的臉逆著光看去相當駭人。 這是讓整個右林高中二年級學生聞風喪膽的年級主任,柏海。 一聲獅吼過后,幾個男生頓時定格在原地,齊刷刷地抬手遮住那極亮而刺眼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