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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無風的考場內,這么一聲如平地驚雷,離得近的幾個學生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最前面昏昏欲睡的監考老師也抬起頭,朝他看過來。 方夜咽了咽口水,心中暗示自己是校霸,不能慫,才維持著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屑地哼了聲。 他看向坐在第一排身穿白色短袖脊背挺直唰唰唰專注寫題的背影,懊喪地又拍了下旁邊的玻璃窗。 這就是林廬,丫的,剛剛沒接收資料不知道林廬的身份,他還在路過人家的時候,和氣地打了個招呼。 方夜又往窗上錘了一下,其實他更想扇自己一巴掌,你說他明明在哪個世界都是個反派,和陌生人打招呼簡直是自己作死。 林廬怕是也一臉懵逼,暗罵他是神經病。 方夜在心里跳腳,全然沒發現整個教室大多數人已經朝他看過來,個個雙眼噴火,連監考老師也不知不覺走到了他課桌旁邊,板著臉抽走了他的考卷。 “季亭同學,自己做不出來,也不要干擾其他同學,安靜趴在位置上睡覺不行?” 方夜眨了眨眼,熟練地轉換成季亭的身份,挑釁地笑:“老師,趴著難受,睡不著,怎么辦?” 季亭在學校的名聲十分響亮,監考老師見他不聽,直接把試卷收了上去,厲色說: “既然不想考,那就出去罰站吧?!?/br> 方夜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感激地回答:“那就謝謝老師,我走了!” 說完,他風風火火地大跨步走了出去,直接奔向籃球場。 監考氣得嘴唇直抖,又怕干擾了其他學生答題,猛拍了幾下胸口順氣。 坐在第一排的林廬這才抬頭,手指微頓,輕側了下頭,看向飛奔到籃球場的那個活氣十足的背影。 泛著病白色的嘴唇勾出一個細微的弧度,聲音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 “季亭...嗎?” 作者有話要說: 林廬:好哥哥,我來了 ☆、22 方夜剛跑到籃球場,兩個身穿紅色籃球衣熱得滿頭大汗的同齡人就拍著籃球跑到他面前。 兩個少年都和季亭差不多高,一個身形健壯,一個稍顯干瘦。 較瘦的少年累得氣喘吁吁,但眼睛依舊很亮,他把籃球傳給旁邊的人,自己坐到臺階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笑著開口: “亭哥,你竟然能在考場上待一個多小時,真是奇跡!” 方夜眨巴眨巴眼,瀟灑地坐了下去,“今天起得太早了,睡了一會兒?!?/br> 另一個人站在兩人面前,一邊拍著籃球,一邊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整個人都被汗水浸濕,青春洋溢的臉龐上熱得泛紅,透著些憨氣, “阿墨你也太弱了,這才打了多久,就累成這樣?!?/br> 許墨擦去臉上的汗珠,拿出一副黑框眼鏡帶上,遮住眼中的亮光,他長得極為斯文,帶上眼鏡后更顯得文質彬彬。 聽到柏雷的話,許墨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陰森森笑著回:“我又不像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有什么好得意的?!?/br> 柏雷被噎了一下,他不如許墨伶牙俐齒,撓了撓腦袋憋了很久都沒有蹦出一個字,直到掃到旁邊安靜坐著的季亭,他才猛拍了下球,難掩激動地說: “哈哈哈,那亭哥就是四肢不發達,頭腦也簡單,欸,我再差,也有亭哥兜著底,不丟臉!” “......” 方夜:扎心了。 柏雷拉起季亭的胳膊,哥倆好地繼續:“走亭哥,阿墨不行了,我帶你去練練球?!?/br> 方夜被他一把從臺階上扯了下來,接住柏雷塞給他的球,語氣張揚: “我的本事,怎么都還是比小墨強一點的?!?/br> 許墨看著逆著光奔波在cao場的兩個少年,眼中沁著星點的笑意。 三個青春的少年,熟稔而默契,若是只看這一幅場景,誰也不會想到,他們三個,就是在右林高中橫著走的校霸組合。 他們這個組合里,柏雷是武力擔當,許墨是智力擔當,而季亭就是惹事擔當。 往往就是,季亭看不慣哪個人了,許墨揮灑一肚子壞墨水想出整治的注意,最后由柏雷執行。 在右林高中里,幾乎每個想要好好學習的學生都會繞著他們走,生怕撞了季亭的晦氣,被三個人盯上,那真是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折磨。 而林廬作為季亭最看不順眼的人,可想而知,這一年半的高中生活,是怎么過來的。 * 月考成績很快下來了,方夜早上翹了一節課,姍姍來遲晃到教室門口時,就看到七八個學生圍在講臺邊湊著頭看成績單。 方夜插著褲兜,走到講臺前,教室里已經在他剛進門時就陷入一片寂靜中,只有講臺前的幾個學生注意力落在成績單上,沒有意識到季亭的接近。 二十多雙眼睛盯著他,方夜依舊狀態松弛,眼里透著懶惰無聊,他站定,突然抬腳踢了踢講臺腿。 合金質的講臺頓時哐嘡響了一聲,驚得圍在一起的學生齊齊抬起眼,季亭近在咫尺,惡劣的笑著,幾個學生嚇得噤了聲,如烏龜一樣縮著頭四散而開。 方夜仰著下巴,耷拉著眼睛,捏起那張白底黑字的薄紙放在眼前掃了一遍,囂張至極地把成績單揉成了個皺巴巴的紙團,一揚手,丟到了放在角落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