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攻破長安、斬殺司馬孚的紅利超過了楊崢的想象。 羌人歸附楊崢是遲早了,因為涼州本就走的是羌漢同源的路子。 楊崢能走到今日,實際上是整合了羌人,吸收漢胡,壓制鮮卑匈奴。 現在鮮卑、匈奴也有漸漸融入的跡象了。 這就是歷史大勢。 漢末大亂、三國鼎立時,漢人嚴重內卷,黃河以西以北,早已是夷多漢少的格局。 曹魏治理有方,還能勉強壓制住。 司馬家跟曹魏的手段比,差的太遠,立國之初,秦涼便掀起數次大亂。 壓制終究治標不治本。 不主動引導羌胡融入華夏,那就只能被動的承擔歷史的黑暗浪潮。 折掘、車蓋、乙弗三部楊崢沒有多少影響,但尉遲、莫侯二部在五胡十六國時代大名鼎鼎。 “好!”楊崢只說了一個字。 跟杜預無需多言。 “鐘會此人甚有謀略,不過其人輕浮,非是重器,司馬昭以此人鎮長安,于我而言,乃是大利!”杜預道。 “此話怎講?”楊崢有些糊涂。 他覺得鐘會是個對手,頗有見識,一封信,雞肋二字,就道破了當前局面,楊崢深思熟慮下,只能放棄長安。 而鐘會果斷出手,襲取陳倉,收復扶風,怎么看都是強敵模樣。 歷史上的鐘會也是大名鼎鼎。 杜預笑著取出一封信,乃衛瓘所書,“會若在司馬懿、司馬師麾下,則必為良臣,在司馬昭手下,肆意縱恣,得罪之人甚多,不知自保,與賈充、荀勖、裴秀等人皆不合,與其兄鐘毓亦多不睦,如今領兵在外,遠離司馬昭,充、秀等人必構陷于內,司馬昭外寬內忌之人,久必起疑?!?/br> 第四百六十七章 送禮 衛瓘曾在朝為官數載,又是士族出身,自然知道那個圈子里面的很多秘辛。 所以他對他鐘會、司馬昭的評價,頗為中肯。 所謂陰謀,大多因人而定,順勢而行。 也只有衛瓘能看清其中門道。 其實歷史上的鐘會長處也在勾心斗角,兵略非其所長,率領十萬大軍被姜維堵在劍閣,若非鄧艾偷渡陰平,蜀國還能搖搖晃晃再堅持個幾年。 司馬昭擅用人,但猜忌心也極重,鐘會不在他身邊,遲早會生出事端。 司馬家以詐術而起,其內部自然也爾虞我詐,內斗到極致。 士族門閥之間也是明爭暗斗,利益盤子就那么大,大家都瘋狂往自己碗里扒,你多吃一口,我就少一口,磕磕碰碰自然少不了。 涼州處于擴張期,內部雖然有了派系,但還算和諧。 一方面是楊崢的鐵腕和鐵血,有無上的權威,沒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另一方面,涼州的士家豪強還沒強大到中原那個地步,宣義司、九野營無處不在,他們也有所收斂,至少不敢明目張膽。 “此次若是陳泰都督關中諸軍事,則涼州將步步艱難,以鐘會為都督,則關中不足為慮?!倍蓬A篤定道。 鐘會是聰明人,聰明人就會想很多,不會像鄧艾一樣,天天盯著自己,想方設法的要弄自己。 “誠如元凱所言,未來兩年我軍養精蓄銳,靜觀時變?!睏顛樞Φ?。 中原需要發展,涼州更需要發展。 一口吞下二十三萬人,短期內也沒有進攻的實力了。 鐘會一上來目光就盯著蜀國,這其實也是一個好征兆。 回到姑臧,索頭部送來的拓跋伽容已經等候了數月。 楊崢辦了一場體面的儀式。 鄭玄《禮記》注解中有言:妾合買者,以其賤同于公物也。 曹爽活著的時候,侍妾送來送去的…… 但拓跋家的女子非比尋常,這場聯姻對雙方都很重要。 楊崢自然不能以尋常納妾之禮待之。 這一次夏侯芷倒是拿出了主母的氣量,辦的風風光光,全城張燈結彩,從南光門到楊府,準備鋪七八里的紅毯,以及綾羅布障,嚇得楊崢趕緊叫停。 官府是有錢,但也不能這么揮霍啊。 夏侯芷出身頂級豪門,但楊崢是窮苦出身。 歷史上石崇和王愷斗富,一個弄紫絲布障四十里,一個作錦帛步障五十里……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奢侈之風一旦開啟,上行下效,涼州的風氣就壞了。 楊崢寧愿境內之民天天提著刀斗狠,也不愿天天弄這些玩意兒。 夏侯芷直接白了楊崢一眼,“都是驃騎將軍姑臧侯了,放在前漢,這點東西算什么?” “所以前漢才亡了!曹家不也是如此?先帝大開奢侈之風,曹爽效仿之,是以荒廢國事?!睏顛樅敛煌俗?,拿出一家之主的雄風。 “你是涼州之主,自然你說了算?!币姉顛槇詻Q,夏侯芷表面退讓,引楊崢到了內府倉房。 自從生下兒子之后,夏侯芷便強勢起來,在內府說一不二。 不過也打理的井井有條。 倉門打開的一剎那,珠光寶氣迎面撲來。 黃金、寶石、珍珠、錦繡……堆滿了。 夏侯芷捧著縑帛,念念有詞,“敦煌索氏,黃金兩千兩,蜀錦三千匹,安定皇甫氏,黃金一千兩,安定張氏黃金……” 越聽楊崢腦門越是冒汗,什么叫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