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87;ō⒙ǎsǎ 第六十四章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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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業寫完了嗎?” “還差一點……” “那為什么不寫?” 她怔怔地望著他的臉,試圖從靜謐的神色間找出一絲欲望的痕跡。她有配合他的自覺,也想滿足他的欲望,可是—— 可是他跟上次發作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極端。這時的顧惟不僅沒有絲毫性欲,甚至可以說,冷淡得至于莊嚴。他是無暇的,不容褻瀆的,仿佛任何悸動與情欲對他而言都是一種干擾,是應當從無垢的精神中撣去的塵埃。 “你現在寫,有問題還可以問我。不然我就回家練琴了?!?/br> “等、等一下……我馬上寫……” 陳蓉蓉急忙跑進房間,從書包里翻出課本和作業。見狀,顧惟果真拎著椅子坐到她的書桌前,好像真要教她寫作業似的。這個出勤率還不到叁分之一的逃學生,居然要教自己寫作業……?陳蓉蓉覺得既好笑,又苦惱。她還惦記著讓顧惟脫離性癖狀態恢復正常的辦法。倘若他本身就帶有欲望,那她只要乖乖配合,一切順理成章就好。但……倘若他沒有欲望,那該怎么辦?難道要自己勾引他不成?勾引這個住在自家隔壁的青梅竹馬—— 她感到面上一陣發熱。剛才那一瞬間,她確實產生出這樣的念頭,覺得這個“顧惟”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真的住在自己的隔壁,真的是自己的青梅竹馬。那樣的話,他們就會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放學,連父母都互相認識,經常到對方家里吃飯、玩耍、無話不談…… 同一個人換一個身份,這些事情似乎都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她甚至做起了夢,夢想著與眼前這個“顧惟”的未來。那是她從來不敢期盼,連想都不曾想過的未來。宮殿中的那個顧惟她不該去想,那不是她的同類。但是這一個,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顧惟”,他是她的同類,和她一樣是一只小鳥。盡管他可能還是一只會彈鋼琴,吃穿用度都優于旁人的小鳥,可是,他們是同類。當然她的幸福不能說是理所當然,任何愛情的開花結果都不能說是理所當然,要說理所當然的,或許只有愛情中的曲折和磨礪最為理所當然??墒?,她擁有了幸福的可能——他們可能一起在天空中嬉戲,可能一起到田野上捕食,甚至終有一天,還可能會一起在森林里筑巢…… 她沉浸在幸福的想象當中,精神早已脫離書本神游天外。直到顧惟忽然開口,金石般的聲音猝然將她拉回到現實當中。 “你把不會的題先圈出來,我一邊看你一邊往下寫,這樣比較節省時間?!保侉宝丕穴鲸纒нū.?o?(yuwangshu.) 她懵懵地點了點頭,心里卻犯起難來。這哪能圈她不會的題,是非得圈他會的題不可。她仰頭看看顧惟的臉,又低頭看看自己的練習卷,比來比去地看了半天,從沒覺得這些代數跟幾何這樣為難過自己??梢f自己沒有哪道題不會,恐怕他真的要回家練琴。最后沒辦法,硬著頭皮圈了一道最簡單的立體幾何,然后把卷子遞給他,他竟也認認真真地讀起題來。 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顧惟不可能會。課都沒上過兩節,哪來的知識解題呢?那么,干脆轉移他的注意力好了,她想,因而莫名地談到了周一的事情: “那個……周一那天,我看到你跟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在走廊……” 顧惟只把目光盯在練習卷上,嘴里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不知是默認她的話還是根本沒留心她在說什么。 “她好像挺喜歡你的?” “你很關心?” 說話間,他已然動筆寫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是,他筆下的解題過程十分標準,既沒有取巧的捷徑,也沒有貪圖方便的省略,每一個步驟都清晰規范。并且最重要的是,答案完全正確。 沒等她在心中發出驚嘆,他便猝然抬起臉來,修長的手指也將寫好的卷紙推回到她的面前。 “與其關心八卦,不如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的學習。這么簡單的題都不會,不知道心思用在哪?!?/br> 她頓時紅了面頰,小聲辯解說自己會寫。 這實在是非常不明智的辯解。既然她會寫,為什么還要平白耽誤他的工夫呢?她心里其實也明白這個簡單的邏輯。只是……顧惟說她的心思不用在學習上,這是任何一個勤奮的好學生都無法忍受的苛責。 果不其然,她還沒說完他的眼睛就看過來了,像要找出她這么做的理由似的。于是她慌里慌張地轉移了話題: “你今天……可不可以晚一點再回去?我、我有事想問你……” “什么事,又是題目?” “不是的……那個,我……” 她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也不催促,黑眼睛始終靜默地凝視著她。他已經習慣這位青梅在自己面前總是吞吞吐吐,有話不敢直說的性格。盡管她把頭埋得很低,卻依然能看到耳廓上羞臊的血色,終于,她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囁嚅道: “你、你有沒有跟人接過吻……?” 那一瞬間,他驟然聽到了心臟的回響。 青梅和竹馬,他其實很想抱怨,這種關系到底有什么好?在旁人看來他們或許比誰都要親近,但,那只是距離上的近,情感上則完全是另一碼事。陳蓉蓉對自己并非沒有那個意思,要是看不出來他就白當這么多年竹馬??蓡栴}在于,那種意思,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是淺嘗輒止,還是已經成熟到足以用一段新的關系來取代現有的關系?倘若陳蓉蓉不是住在隔壁,不是一起長大的女孩,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同班同學,甚至只是同校,他或許就用不著顧慮那么多,或許可以直接開口確認她的心意。偏偏就因為是青梅竹馬——他真是煩死這個詞了——反倒沒法像普通人那樣直來直往。因為一旦開口就是一場豪賭,不管愿不愿意,現有的一切都會被扔到牌桌上作為賭注。假如有一個人先開了口,而另一個人說不是,那么先開口的那個會瞬間輸得一無所有,現在這種和睦的關系也會一去不復返。他們兩人都清楚地明白這一點,所以只能反復地試探、猶疑、猜測,小心謹慎地接近那條邊界,無限地接近卻誰都不愿意先邁出那一步,直到她問—— 你有沒有接過吻? 這是一個信號,他感受到了信號下呼之欲出的愿望。她有一只腳已經踩在那條線上,要朝自己這邊跨過來了。 “你問這個干什么?” 哪怕沒有看著他的眼睛,她的目光都還要左右躲閃,手指更是緊張得在衣角上亂捏一氣。 “……那個、我……我是想……” “你想找人試試?” 他忽然湊近到她的面前,瞳仁對著瞳仁,鼻尖碰上鼻尖。濃密的睫毛掩蓋不住想要看透她的目光,仔細觀察著她的每一絲神情。他已經迫不及待,所以話都沒讓她說完,其實他的愿望才是快要呼之欲出。 “可以啊,跟我試吧?!?/br>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從如此接近的距離,顯得有些驚慌。嬌潤的嘴唇微微開啟著,像是還想說些什么,卻又更像某種邀請——向前,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觸上那兩瓣不知想象過多少次的嘴唇。他什么都忘記了,朝她慢慢接近過去,近到連呼吸都交纏,近到幾乎感覺出唇瓣上的濡濕的瞬間,她卻毫無征兆地、猛地退縮了。 距離重新拉開,所有的曖昧和旖旎一掃而空。一切又回歸到原本的狀態。她還是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既沒有尖叫,也沒有抗拒??墒撬?,這個未完成的吻已經到此結束,并且永遠都不可能完成了。 他看著她,不置一詞。 剛才,他邁出了那一步,然后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連一絲尊嚴和體面都沒有剩下。在那之后的一兩分鐘里,他們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他們都清楚這是一次失敗的嘗試,舊有的關系因此破裂,而新的關系也胎死腹中。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已經遠去,變得無可挽回,甚至連空氣都跟著凝固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討厭。 “跟你開玩笑的,我回去了?!?/br> 正當他要欠起身來,她忽然伸手捉住了他的袖子。 “不……不是的,我沒想跟你試……” “我知道?!?/br> 他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他知道了,明白了。他已經被拒絕過一次,她用不著一而再,再而叁地拒絕他。 她連連搖頭,眼中淚光泛動,幾乎是乞求般地盯望著他。仿佛剛才被推開的那個人是她,仿佛她才是被拒絕的那一個。 “我是說……不是玩游戲的那種試試,是真的接吻……我想跟你,真的接吻……” 不是像第一次在休息室里那樣,不是為了滿足單純的性欲,更不是為了排遣寂寞的思念。跟眼前的這個顧惟,跟與她是同類的顧惟,她不愿意再用那樣的方式開場。因為她已經明白僅有身體的接近只會把心越拉越遠,所以她不想再重蹈覆轍。她重視他,喜歡他,寧可永遠做他的青梅竹馬,也不想為了跟他親近就用所謂的試試,玩玩來抹殺她所珍視的情感。 “我喜歡你……從小到大一直喜歡……要做……要做就做真的,我不要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