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

    背后傳來顫顫巍巍的問候聲，顧秋水猛地反應過來，一下拿出手機，迅速擺在面前，然后轉了身，“你終于來了?！?/br>
    “啊?！睌z影師愣了一下，“是，出來的時候設備有點問題，調了一下，所以晚了，抱歉?！?/br>
    “沒事?！鳖櫱锼χ?，十足十的柔和，“我剛剛還準備跟余次一起看視頻打發時間呢，沒想到你們就過來了?！?/br>
    說著，顧秋水和余次已經抬起了手，示意攝影組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剛剛暫停的攝像機，再次開機了。

    看著小屏幕上一閃而過的剪影，攝影師腦子里閃過——

    嗷，原來剛剛兩個人距離那么近，是在看視頻啊，他還以為這兩個女嘉賓親到了一起呢。

    前走，大廣場上昂首挺胸、抬步沉穩的余次，心卻跳的飛快。

    剛剛顧秋水親她的那一下，竟然被攝像機拍到了。

    她忍不住在走路的時候用手肘拍了一下顧秋水。

    那人側頭。

    口型：怎么了？

    余次哼哼了一聲，‘鏡頭面前你小心點！’

    顧秋水哦了一聲，然后直接拉住了余次的手。

    后面提著攝像機的大哥下意識給了個特寫，就聽到顧秋水說了一句：“走路看路，前面有樁子?！?/br>
    那提醒的語氣，可以說是很真切了。

    兩個人是第一次參加這個節目，也是第一次來法國，打工什么的，確實半點經驗都沒有，但——

    沒有經驗，有技能啊。

    在藝術廣場逛了一圈之后，余次看見了有兩個學生支著畫架有償賣畫，心里就有了個小主意。

    “秋水姐！我有賺錢的點子了！”

    “什么？”顧秋水還在想要不要去借一個音響到街邊賣藝，看看能不能賺一點，就聽到了余次這句話，“什么辦法？”

    有些小得意的余次立馬把手指向了畫架那邊。

    出門之前，以防遇到問題，兩個人身上是有10歐的現金的，藝術廣場附近就有賣繪畫用品的地方。

    拿著10歐在小店里買了一些街頭‘賣畫’需要用的材料之后，兩個人選取了廣場中央作為小店的營業點。

    但——

    顧秋水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邊散步的當地人，好像有些……看不懂英語?！?/br>
    “沒事?！庇啻握f著，從一疊白紙里抽出了一張，“我會法語?！?/br>
    碩大的標語——1歐一張水彩頭像，前三人免費！

    “秋水姐，你站在旁邊等就好了！”余次說著，拿出了從賣畫小店老板那里順來的椅子，“坐凳子上等！”

    “你……你磨老板送這個凳子給你，就是讓我坐？”她眸子里氤氳著幾分淡淡的笑。

    “當然?！庇啻握酒鹕?，開始調畫架高度，“我畫畫的時候，一般都站著?！?/br>
    說話之間，她回頭看了一眼，攝像頭就立在自己身后，低頭輕咳兩聲，從小水桶里找了一只小筆，在白紙上唰唰寫了一排字，遞給了旁邊的顧秋水。

    顧秋水疑了一下，低頭一看，有紋路的白色紙張上，湛藍色的小字直直挺挺——‘來之前都說了不讓你受半點累，不能欺騙程老師！’一閱而過，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邊顧秋水笑了，攝像師那邊馬上想給特寫，就看見顧秋水很迅速的把小紙條卷了起來，放進了隨身的小包里。

    攝影師：……

    大約是因為前三個免費，小畫攤子很快迎來了第一個人。

    溝通了一會兒之后，余次讓人站遠一點，剛準備開始下筆的時候，她看見顧秋水忽然把自己的凳子搬給了來的人。

    “好了余次，凳子還是給人坐，我……”看了一會兒畫架，發現自己好像沒什么能做的，顧秋水頓了頓，拿起了旁邊的一本書，“我來給你扇風?！?/br>
    余次想拒絕，就聽到顧秋水來了一句，“好了，快畫吧，人要等不及了！”

    原身是哈佛藝術系的，余次上這個身，雖然不說把原主的能力融會貫通，但拿出八九分力氣來，是不難的。

    水彩算是繪畫里的一門必修課，考的就是學生對水的掌握能力，原主對水色弄當掌握的出神入化，所以她畫起人頭來，那是一等一的快。

    大概十分鐘，第一幅畫就完成了。

    金發帥哥看見自己的自畫像，大笑著用法語說了一句：“真棒！”

    余次抿唇笑了笑，說：“謝謝夸獎?！?/br>
    “不是夸獎！”他比劃了好一會兒，“是真的好看?！?/br>
    多層次多角度被夸，余次臉上的笑深了一些，“謝謝，先生你可以把畫直接拿走了?！?/br>
    然，就在這個時候，金發小帥哥搖了下頭。

    余次還不懂這是什么意思，就聽到人家用純正的法語說了一句——

    “抱歉，美麗的女孩，我能問問，給你扇風的那位漂亮的小姐叫什么名字，能加一下她的臉書嗎？”

    余次的表情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僵硬起來。

    僅一秒，她就抽下了畫架上的這幅畫，塞到了金發帥哥手里，“抱歉，不行?！?/br>
    被拒絕的男人有點失落的離開了。

    顧秋水聽不懂法語，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余次，剛剛要畫的那個人……怎么了？”

    “沒怎么！”

    “嗯？那你們說那么久在說什么？”

    “沒什么！”余次在畫架上重新夾了一張紙，“他就是問了一下秋水姐你的聯系方式而已?！?/br>
    怪不得……神色不太好。

    原來是因為這個。

    就這么說話的一會兒工夫，小畫攤迎來了第二位人。

    顧秋水繼續扇風，余次繼續揮毫灑墨，然后，就在一次顧秋水給余次遞衛生紙的時候，她小聲的，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我只喜歡你，別人看我是沒用的?！?/br>
    余次提筆的手頓了一下，“我知道了?！?/br>
    完全不知道兩人到底在交流什么，全程舉著攝影機只能捕捉到畫面中兩人嘴皮子動來動去，表情變化莫測的攝影師都快哭了。

    這是真人秀誒！為搏出位，為賺眼球，說話聲音不是應該大一點嗎？

    這么小聲音！他要嚶嚶嚶了！

    兩個生意的頭開得好，加上畫的第三個妹子閑，又很想感謝一下免費畫畫的余次和顧秋水，就自動留下站街，為兩人的生意打了一波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