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防御值為零的無甲山賊面對重甲武士,結局是顯而易見的。甲士根本不理會對面劈來的長短鐵刃,只管用既厚且長的邊軍長刀招呼敵人要害,貌似以命換命,實則恃強凌弱。 伴隨著一連串沉悶的刀刃入rou聲、嘶吼聲、慘叫聲,原本噴涌而入的先登勇士,像宰雞一般被甲士砍倒在了原地。 之前沖過頭的幾位,看到身后慘像,再也沒了囂張模樣。其中身板最寬的小頭目黑虎哥發一聲喊,便指揮著大伙返身回沖,打算和門里不斷涌出的人群做個配合,先料理了這兩個披甲的王八蛋再說。 然而黑虎哥卻突然間遭重了:護衛隊長吳遷帶著兩個射術最好的護衛,就站在關門上方的墻頭,好整以暇地用弓箭射穿了黑虎的胸膛。 剩余幾個也沒什么好下場:不知什么時候從垃圾堆后翻過來的護衛,從背后出手,砍死了這幾個。 從這一刻起,涌入墩臺內的人流,開始遭受三面 頭頂的立體式打擊。短短幾十息,沖進門的盜匪統統被砍翻射穿在地,沒有遺漏。 沒人能承受這樣的傷亡,更何況是紀律散漫的山匪……錯了,之前沖進門的山匪已經全數了賬,現在承受傷亡的,是來自蒙古草原的馬匪。 在重甲武士面前,拿著彎刀的馬匪和拿著柴刀的山匪并沒有區別。很明顯,馬匪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江湖上少見的名場面終于出現了:涌入據點的人手,在傷亡率達到臨界點后,嚎叫著又退出了關門。 緊跟在后的,兩具裹著厚甲的人形坦克,仰著滴血長刀也從門內殺了出來。 這一刻,涌出來的馬匪被長刀從背后一一砍倒,尚存下的人在極度驚恐中慌不擇路,迎面沖向了自家人——仗著馬快,剛剛沖到關前的蒙古后續馬匪一臉懵逼,緊急勒住了韁。 和城門一樣,關前的土坡寬度同樣有限,最多容得下三匹馬并行。人流這樣迎面一沖,原本還在努力搭弓射敵的馬匪,頓時人仰馬翻,變成了踩踏事故的受害者。 就這樣,正欲上坡的土匪大隊,被自家人組成的泥石流來了個珍珠倒卷簾,沖得七仰八翻,陣型徹底崩潰。 好在商隊這邊終歸是硬實力不夠。兩個身上插滿了箭矢的武士,一路砍殺到小河邊也就住了腳,然后帶著其他護衛緩緩后退,最終消失在了城門后。 一等人都退回來,早已準備好的吳掌柜,立即帶領著所有伙計開始清理城門。他們先是將尸體全部扔出了城門外,然后開始用青條石和石塊堵塞城門。 備份用來堵門和修補墻壁的石材,本來就是各處邊關據點的正規績效任務。在武火墩漫長的戍守歲月中,值守的戍卒用螞蟻啃大象的精神,儲備了足夠的石材。 沒過多久,洞開的關門就被三層青石條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和歡欣鼓舞,愉悅放松的對手不同。匪伙這邊現在真正是愁云慘淡,目不忍睹。 看著遍地橫躺豎臥的傷號,耳聽著污穢的咒罵和痛苦的呻吟,再感受著遍及云霄的nongnong的悲觀主義情緒,太行大佬顧鳴終于破防,狠聲對一旁正對著綠色軍用大水壺猛灌的哈六說道:“哈大爺,都這副模樣了,你倒是擺個章程出來?” 頓一頓后,顧鳴越說越氣,斜眼瞥著哈大爺,語氣不善地補充道:“哼,莫不是來看弟兄們笑話的?” “哈哈,哪里,哪里?!?/br> 一氣灌足水,大聲打個嗝,哈大爺這才滿足地拍了拍肚子:“這不是看弟兄們受傷的多,怕騰不出人手攻堅,等一等嘛?!?/br> “還要人手攻堅?” 顧鳴終于出離憤怒了。他抬頭看一眼對面的馬匪頭子馬戒,發現這位也是一臉陰冷要破防的模樣,于是顧鳴對著哈大爺十足怒喝道:“我兩家都死傷慘重,哪里還有人手攻堅!姓哈的,這單生意是你張羅的,現在成這么個龜孫模樣,你到底打還是不打,給爺一句準話!” 眼看著三家聯盟在向崩盤的局面發展,哈六倒是沉得住氣,依舊云淡風輕般打了個哈哈,這才正色說道:“之前說好的章程,我上,你手下要有人打頭陣。也罷,現在打頭陣的人沒了,只好我自家動手?!?/br> 說到這里,哈六也變了顏色,質問道:“既如此,還請顧當家交待下來,這打頭陣的使費,怎么算?” 對于顧鳴來說,到了這時候,他第一在乎的是付出了巨大代價到底能不能拿下墩臺,第二在乎的,是實力此消彼長之下,哈六這廣義幫龍頭會不會翻臉黑吃黑……至于之前說好的打頭陣分成這點事,根本就不在顧大當家的考慮中。 所以他聞言立即斬釘截鐵地回道:“打頭陣的三份自然全數歸你。我在這里再做個主:只好廣義幫的好漢拿下墩子,打頭陣的再多分一份!” “好!痛快!怨不得顧當家仗義的名聲在道上傳得緊,哈六今日領教了!” 談攏價錢的哈大爺,大餅臉上紅光滿面像是涂了臘。只見他伸手一抽,便從馬鞍旁抽出一桿鋸短了槍管的騎兵型火藥槍……十七世紀的噴子。 “轟”得一聲,哈大爺朝天放槍之余,大喝道:“兒郎們,給老子上,砸開墩子揚我廣義幫的名聲!” “得令!” “駕~” 隨著哈六一聲令下,他手下將近一半的騎手紛紛下馬,抽出噴子和馬刀,擺了一個散亂的陣型,鬧哄哄開始往墩臺方向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