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村(八)
“富貴啊,這件事你干的不錯,幸虧請來了張天師,不然等那個惡鬼成長起來,咱們村都沒啦?!?/br> 里正想到那天的景象,至今都心有余悸,萬幸自己還活著。 “那些娃子們還好吧?!?/br> 朱富貴當然知道里正說的是哪些,當天他們大部分人被那惡鬼的吼聲震暈過去,但在這之前還有好幾個弟兄因為被惡鬼的血液沾到,當場就皮開rou綻,整塊rou都沒了。 雖然后來的張天師幫忙除掉了其中的污穢,不會進一步加劇,但受傷的地方傷口還在,有些人的傷口又深又大,難免讓人揪心。 這又不是有抗生素、消炎藥和醫療體系的后世,傷口大點,要是一直好不了,那可是會要命的! “好是好,就是太好了?!敝旄毁F猶豫道。 “富貴你這是什么意思?” “受傷的那幾個叔伯和弟兄,他們傷口好的極快,從頭到尾也沒有什么發熱的跡象,現在都結疤了,情況輕的,甚至結的疤都要掉了,叔叔,你說這不是奇怪嗎?我懷疑這也是張天師的功勞?!?/br> “這……竟然還有此事,也對,除了天師大人,恐怕沒有別的緣故了,不行,富貴,咱們一定得再去感謝一番天師?!贝藭r三天已過,那不斷燃燒的惡鬼尸身已被太陽真火燒成了灰燼,村里眾人也終于徹底安了心。 “叔叔,這是自然的,我已經想好了,正好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明日我就帶人過去,一會兒我還得去朱仁厚家看看?!?/br> 朱富貴一提起朱仁厚,里正就不由的皺眉,顯然對這家人極為不喜,事實上也確實,在村里人看來,這場惡事,明顯就是朱仁厚他們兩口子搞出來的,如今惡鬼伏誅,他們兩個罪魁禍首卻還活得好好的,如何不讓人憤懣? 若非是朱富貴這個村里有威望的人一直向著朱仁厚,朱仁厚的家都要被憤怒的人群給砸了,其中怨恨最深的當屬朱德安的爹娘。 “唉,這事若非是那兩年輕人胡干,咱們至于費這么一番力氣嗎???差點讓我們整個朱家都沒了!真是個禍害!” 朱富貴低頭笑笑,由著自己叔叔的叨叨。 他不敢說出口的是,他并不覺得這是壞事。 一來,村中無人傷亡,一些錢財上的損失,再攢攢總會有。 二來,他們也算真的見識到了鬼神之威,若有下次,也能讓人多謝警惕。 三來,這幾天來,村里的一些懶漢都勤奮了起來,連常有的偷看婦人洗澡的事也沒了,大家伙倒是比以往團結,下次與隔壁村爭河道的時候,也是一個好事。 “叔,我先走了?!?/br> “行了,就知道你嫌我嘮叨,走吧走吧?!崩先税舌禑?,沖著漢子揮揮手。 朱富貴到了朱仁厚家門口,還沒進去,就被看到的朱仁厚一把拉了過去,這異常的模樣,讓本心中有結的朱富貴難免多想,“這是怎滴?” 朱仁厚沒有立馬回復,而是先叫來了姚玉,鄉下人沒有那么多的規矩,什么內宅婦人不見外男的,都是些有錢人的把戲,姚玉也不扭捏,很快就上前來,先向朱富貴道了謝。 “這是?” “富貴兄,這事兒還要你幫忙問問,我這婆娘自那之后,如今竟是水火不侵!也不知是壞是好啊,還勞煩兄去找天師之時幫忙問問?!?/br> 朱富貴聽罷,很是驚疑的打量著姚玉,“這……”。 姚玉手持燭臺,輕輕點亮,將袖口一挽,手腕直接放在那燃燒的燭火之上,卻面色如常,好似這火焰只是輕煙一般! 一滴滴燭淚落下,偏生女人沒有動靜,“就是這般,從前總會將人灼燒的火焰,如今我碰著只覺著異常的溫暖,甚至比冬日的被褥還令人安心,這只是小小的燭火,昨夜我也試過灶臺下的火,也是如此?!?/br> 朱富貴坐不住了,這般神異的景象,讓他嗖地驚起了身,瞪大著眼,就怕自己看花了。 “包括遇水則避……”許是因說到什么難過的事,姚玉有些難以啟齒,朱仁厚拉住她的手。 “還是我來說吧,我這傻婆娘自以為給村子帶來了麻煩,甚至背著我與家母,就像投河,我匆忙趕了過去,卻見玉兒在水中好不自在,甚至據玉兒說,她在水中如同地上,呼吸自然,與水中游魚同行,也無半分困難?!?/br> 這下朱富貴連站也站不住了,盯著姚玉來回打轉,“這簡直是前所未聞之事啊,若真是如此,這么算來也是好事一樁,如何算得上是壞事呢?前人就有傳言,天下仙神皆是水火不侵、不懼幽冥,弟妹雖是凡人,如今卻有了神仙之能??!” 姚玉本來戰戰兢兢的神色,聽了此話與朱仁厚對望一眼,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下來,面含期望問道朱富貴,“此話可當真?這是好事?不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自然是好事!若這都是上天的懲罰,我們也想要,恐怕這不僅不是懲罰,還是獎勵??!”朱富貴大笑道。 “弟妹莫慌,正巧明日我等就準備去鎮上找張天師道謝,明日你跟我們一起,若是能得張天師指點,也不枉費你這般能力?!?/br> “那就多謝富貴大哥了?!?/br> 第二日天還沒亮,幾人就再次拉著牛車上了路,一路上眾人還不停的講述這那日的景象,甚至添油加醋的說著當日自己的神勇。 姚玉坐在牛車上,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還插上兩嘴。 幾個村里的人先前還對這女人萬分厭惡,如今一聽聞她竟有了這般的神異能力,甚至羨慕,連那點怨憤也拋開不提,反倒是對著姚玉問東問西的。 姚玉也是個能干不怯場的,若非是朱德安一事對她打擊太大,一度瑟瑟縮縮,顯得幾分膽小,她也是能舌戰鄉間潑皮和老婦的存在。 既然眾人都不介意,姚玉很快也放下了心中的心結。 只覺著前日一心尋死的自己實在無能,也感謝上天讓自己還好好活著。 “什么!張天師不見我們?”朱富貴提著剛再殺的rou上門找人,就直接被人拒在門外。 “說了不見就是不見!你這哪來的土老帽,聽不懂話嗎?”攔門的也是一個小童子,年雖不大,氣焰非凡。 “不是,小道長,我們是朱家村的,前幾日天師才去我們村里幫忙除惡鬼了的,天師沒跟你們說嗎?” 小道童仰著頭冷哼一聲,“拉關系也不知道打聽打聽,前日我們天師去許員外莊子上拜訪了!還除鬼呢?哪除的鬼?你們夢里?” “你說什么???前日張天師去許員外莊子上了???小孩兒!你可不能撒謊!” 小道童先是被面前漢子突如其來的大吼聲下了一跳,隨后又惱怒這鄉下泥腿子居然嚇到了自己,“誰騙你了,你隨處去問問,都知道我家師父與許員外關系好,去他那拜訪是常有的事!你這人真是好生無賴,趕快走吧,我師父不去你們那什么窮鄉僻野的地方的?!?/br> 朱富貴提著豬rou愣愣地后退半步。 正此時,一個手持拂塵的老道走了出來,朱富貴定眼一看,不是張天師又是誰? 只是這張天師似與那日的張天師有所不同,那日的張天師鶴發童顏,渾身的精神氣連壯年男子都比不上,一雙眼睛更是深邃智慧,總之就是世外高人的模樣。 而眼前的張天師,雖然同樣頭發花白,卻滿臉皺紋,身形也如同尋常老者,并無世外高人的特殊感。 并且二者看向他朱富貴的眼神也不一樣。 這張天師出了門,淡淡的瞥了眼門外的朱家村眾人,隨后就轉頭對小童子說道,“還杵這做什么?一群鄉下人趕緊時間趕了就是,留在我這門口,看著多礙眼?!?/br> 說完拂塵一掃,就出了門,門口另一年紀稍大的童子牽來馬匹,扶著張天師上了馬。 “富貴哥……”身后的人悄聲喊著朱富貴。 朱富貴深深地看了眼走開的張天師。 這人絕不是那日的天師! 朱富貴堅定的相信自己的判斷。 那么,那日的又是誰? …… 【神力值:199】 【神力值:209】 卜爾激動的看著自己神力值又跳動了10點,就差沒高興地在地上打個滾! 揮手撤掉了顯示著朱富貴那邊景象的屏幕,這個利用她的天賦神通【洞察之眼】的監視屏,半個時辰消耗一點神力值呢,還是節約點的好。 卜爾開始盤算起她這幾日的收入。 單單是最開始兩天,讓眾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就讓神力值從27.5漲到了68,這還只是小頭。 真正的大頭在后面,利用朱德安的尸首裝鬼,然后用神力值捏造了一個假的張天師捉鬼。 這短短的時間里,就給她加了一百多的神力值! 雖然開銷也很大,失去了朱德安的尸首,又捏造了假的張天師,還有現場法術,那都是實打實的??! 包括后續,對朱家村眾人的治療,以及姚玉的補償,這也都是神力值。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賺的,有舍才有得嘛。 她這第一次實驗,算是完滿成功了,她守著自己的尸體等了半年的機會,總算沒有放過。 但是僅僅兩百多神力值,還遠遠不足以支撐她去建設一個超凡體系,她要做的事,還得慢慢來。 而現在,卜爾準備換個地方,繼續搞事。 卜爾半透明的軀體漂浮在空中,從神庫中掏出自己的尸體,花了兩點神力值修復,花了五點神力值讓尸體復活以及讓自己靈魂住進去。 “果然,還是自己的身體用著方便?!?/br> 不過感慨片刻,卜爾還是又花上一點神力值給自己變了個性,一個普普通通男性重新出來了。 作為幕后者,當然還是泯然大眾的好,在這個時代,獨身在外的女性,實在矚目。 【神力值: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