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優隱隱約約明白了點什么，“京州那位小程總？你不是和他玩完了嗎？”

    葉青挑了挑眉，“回頭我把那幅墨鏡還你?！?/br>
    秦優突然撲上去卡住了葉青的脖子，“你搞什么玩意兒？復合了不告訴我？”

    “誒誒誒誒，富婆你放手啊，你謀殺啊?！比~青好不容易從魔爪里掙脫，清了清嗓子，“沒復合，合作關系，現在看，可能是合作坑人關系?！?/br>
    秦優也不知道為葉青高興還是擔憂，久別重逢又能重新執手是讓人向往的感情，但商場是最不講情誼的地方。

    “你兩都沒商量過，也不怕互相給對方踩雷嗎？”

    葉青攏了攏長發，不在意，“不怕啊，程惟知的智商，我有信心，我對我的智商，也有信心?！?/br>
    秦優覺得她這腔調有點辣眼睛。

    “我過幾天飛港城，祝心悅要約幾個港城知名的律所和券商見面，有一家我舅舅說很靠譜，我打算重點談一下?！?/br>
    葉青母親冉浩嵐生前就是位律師，同時擁有內地、港城和美國三地的執業資格，她的小舅舅還保留了一些母親留下的材料。

    “等談妥了，我要主動去催苗荷簽發債方案，玩都玩了，一定要給他們玩個大的?！?/br>
    葉青冷笑了下，拍拍秦優，“秦總，到時候我要缺錢，你可得借我點?！?/br>
    秦優爽快答應：“放心，三年前我沒那么多，現在嘛，我可以。等你把葉氏完全搶回來，記得給我買caelyn家當季所有的新款?！?/br>
    葉青比了個ok，說要回樓上和歐逸明繼續吃飯。

    秦優感慨：“師兄可真是好脾氣啊，你請客吃飯把他落下那么久，他也就這么等著?！?/br>
    “師兄嘛，一直是這樣的?！彼麄內齻€都是清城國際雙語一路念上去的，彼此之間足夠熟悉。

    這時，秦優話到嘴邊，活活吞了回去。

    有些事，葉青真的遲鈍的很，快十年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上去吧，小程總那里記得給我直播?！?/br>
    葉青揮揮手，“再說吧，他忙得很，我也忙得很?！?/br>
    秦優立在海風里，撇嘴笑了起來。

    真不知道那位小程總，當初是怎么敲開葉青這個冷淡的木魚疙瘩的。

    *

    港城的深夜，清風微雨。

    朱文博跟隨程惟知上了奔馳商務車，自動門剛合上，他打開了“in car office”系統。

    不過一分鐘，有人發起會議請求。

    朱文博：“老板，是李總?！?/br>
    程惟知靠在后背上，在合眼休息，聽見后抬了下手腕，示意朱文博接就是。

    他今天談話人數過多，現在連下顎骨都酸。

    “嘟”得一聲，會議接通。

    李總是個謙卑謹慎的人，說話時不緊不慢，卻很會挑重點。

    “苗林那里已經對接，全部方案都按照程總的計劃步驟走，并未給他們復核機會，苗荷那里也沒有異議?！?/br>
    “另外，清城見到了秦家大小姐，已參觀海灣開發區，今天臨走時在餐廳見到了葉總?！?/br>
    朱文博偷看了眼程惟知，他還是閉目休養的狀態，并無異常。

    李總還在繼續：“秦總有介紹我們互相認識，出于避嫌，我沒有遞名片?！?/br>
    他全都說完，收聲等候程惟知或朱文博回話。

    程惟知點了下頭，朱文博代他說：“很好?！?/br>
    本想要掛斷的朱文博，卻在這刻鬼使神差地多問了句：“葉總今天是特意參加你們的飯局嗎？”

    “不是?！崩羁偦貞浟讼?，“是和別人一起吃飯?！?/br>
    “是律總嗎？”程惟知突然開了口。

    李總：“不是，一位姓歐的醫生，我老母親在歐醫生那里看過病?！?/br>
    “他在你們南方很有名？”

    小程總的聲音在會議系統里聽不出喜怒，李總難得聽到他關注工作以外的事情，誤會他是有興趣閑聊。

    “算是吧，他好像是京州大學醫學院院長的學生，回國拿的青千和國自然，去年拿了杰青，清城不像京州，有名的醫生不多的?！?/br>
    朱文博咳嗽了聲，趕緊打斷：“李總，就到這里吧，有事再聯絡?！?/br>
    “哦，好?！?/br>
    他按下了結束。

    回頭看，自家老板已經睜眼，拿出手機在發消息。

    臉色嘛，反正不太友好。

    知：【吃飯了嗎？】

    葉青和歐逸明的晚餐已經接近尾聲，剛才被打斷后，歐逸明似乎放棄了那套“保護”理論。

    沒有說教，兩人之間的交流便愉快又和睦，說說小時候說說上學時，一小時的時間飛快流逝。

    葉青隨手給他回了過去：【快吃完了?！?/br>
    知：【好吃嗎？】

    葉·木魚疙瘩·青：【挺好吃的?！?/br>
    海灣開發區最拿得出手的餐廳，自然是美味可口。

    朱文博不知道手機上發生了什么，他能看到和承受的，只有自家老板臉色鐵青地讓他復盤行程表。

    “再壓縮下，這周末一定要去清城?！?/br>
    可這行程表，壓無可壓。

    程惟知最終把行程表搶了過來，自己動手開始調整，有幾個會議，現場和在線的同時重合。

    “你們分兩班，一部分開在線給我匯報，一部分在現場跟聽?！?/br>
    朱文博再度呆滯：“老板，這樣您要同時處理兩邊?！?/br>
    “我可以，不可以的是你們?！泵黠@的嫌棄。

    他重新靠在座位上，給葉青發消息。

    知：【有我做的飯好吃？】

    葉青正好在買單，看見這條微信，回過了點味道。

    她對這男人的陰陽怪氣很敏感。

    青：【請朋友在開發區的餐廳吃飯，餐廳不錯，下次你可以來試試?！?/br>
    陰陽怪氣·知：【我覺得自己做更好?！?/br>
    葉青收到時笑了下，歐逸明正在叫代駕。

    “我送你回去？”

    葉青拒絕了，“我讓司機來接了，回見?！?/br>
    歐逸明點了點頭，葉青走到了商場門外，還在試營業的商場人流量并不大，倒是海灘上有不少晚飯后來消食的家庭。

    她走在海邊棧道上，前幾天，某人還在這里念“認罪”聲明。

    葉青呼吸了口咸澀的海風，把前因后果聯系了下，大約搞明白后給程惟知打了電話。

    sim卡2里，唯一的那個電話。

    “難得?！背涛┲悠饋頃r，就說了這兩個字。

    葉青：“你干什么呀，有話說話行不行呀?！币稽c點奶氣的尾音，脫開了葉總工作里的強勢。

    “說實話啊?！背涛┲嗔巳嘞掳?，呼出一口氣，“下巴疼，說不動了?！?/br>
    “是不是那個李總告訴你的？”

    葉青在感情里是個直球脾氣，也導致她沒有暗戀的經驗，若要仔細掰扯下的話，從她發現自己喜歡程惟知到和他在一起，時間總長沒有超過一個月。

    程惟知莫名就比她委屈，“你知道??？那你還說好吃?！?/br>
    葉青笑個不停，“你幼稚不幼稚啊，既然下巴疼就早點休息?！?/br>
    她勸他休息，程惟知沒同意。

    “誒，你就真不問問李總的事？”

    上次在清城，他話說到一半，葉青就是不追問，這次人都出現在眼前了，她還是不追問。

    程惟知摸不透她，以前就這樣，現在更如此。

    葉青長長地“嗯”了一聲，告訴他：“剛剛秦優也問了我這個問題，我說，我相信小程總的智商，也相信自己的智商。所以問不問，能有多少區別呢？”

    “而且你今天不是下巴疼嗎？還說??？”

    程惟知舉著電話，咧開嘴笑了好久，本來就酸疼的下巴更加酸脹。

    “行，好，明白了，我們發消息吧，我真的一句都說不動了?！?/br>
    雖然聽她說話高興，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葉青小聲囑咐了句：“注意休息?！?/br>
    “嗯?！?/br>
    她掛斷后給他發了個表情包：【天天為幾個臭錢心臟都要停了.gif】

    程惟知說了句“幼稚”，再次扯動到了酸疼不已的下巴。

    他捂著下巴，點了收藏表情。

    *

    葉青沒有和程惟知對行程的習慣，一個是沒必要，一個是突發情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