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兩人相別而去,高澄徑直去見高歡。 至于高歡是否答應,他一點也不擔心,就賀六渾那種人,小高王把他心理拿捏得很死。 因為跟他是同一種人。 如果高歡真的拒絕,高澄當真要懷疑是不是老高也被人魂穿了,而且魂穿的那個人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果然,正如高澄所料,高歡一聽說只需把高慎調離光州,便能讓高乾幫忙游說河北士人豪族,他是一萬個愿意。 因為高澄尚未正式就任吏部尚書,高歡當即寫下調職文書,調高慎為大行臺尚書,將他招來晉陽任職。 順手還以巡察地方的名義派高乾往河北公干。 目的當然是讓高乾幫助游說河北士族。 把兩封文書交給高澄的時候,高歡突然疑惑道: “光州之事該不會是阿惠在幕后煽弄吧?” 高澄很驚訝的看著高歡,為什么他可以把自己兒子想得那么壞! 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一幕就是最好的說明。 高歡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符合高澄的行事作風,先在光州煽風拱火,讓高慎不容于士民。 再進言獻策,攬下搜檢戶口的苦差事,拿捏著高乾救弟心切的心理,讓他幫自己游說最難的河北之地。 那里最多的就是追隨高家在信都建義的士人豪族。 這么一番cao弄,原本的苦差,反而不再棘手。 “阿惠,為父告訴過你,做人處事應該堂堂正正,莫要總思量些陰謀詭計?!?/br> 高歡板著臉訓斥一句,又緩和了臉色,說道: “當然,偶爾用一用也無傷大雅,但下次要早些告訴為父?!?/br> 高澄懵了,你什么時候告訴過我要做人正派? 況且這件事情就是機緣巧合,真不是自己干的。 高澄再三解釋,與自己無關。 高歡偏不信,反而認為高澄還在偽裝,不禁惱怒道: “你我父子至親!又何須忌憚我會猜疑于你?!?/br> 高澄沒辦法了,賀六渾這人就完全不講道理,分明是要硬逼著他承認,行吧,認就認: “父王英明,一切都是孩兒的安排?!?/br> 高歡這才轉怒為喜,笑道: “知子莫如父,阿惠你又怎能欺瞞過我,不過阿惠還是要謹慎小心些,莫要讓人知曉經過,誤解我們高家的家風,連累為父壞了名聲?!?/br> 啊,對對對。 高澄趕緊應下來,而后拿著兩封文書徑直去尋高乾。 當高澄來到高乾府上的時候,高乾已經收拾好了行囊。 看看,要不怎么說是高氏黨羽,對高歡、高澄兩父子著實看得透徹。 高澄干脆將兩封文書全交給了高乾,由他自己安排人送往光州,免得路上耽擱了,致使高慎身死,反而讓自己受人怨恨。 送高乾出城時,高乾又向高澄詢問起遠在洛陽的兩位弟弟,高敖曹與高季式的境況。 高澄介紹道: “三叔祖乃北地第一勇將,澄深愛之,將其視作倚仗,如今正為我在洛陽統軍,一切安好。 “季式有膽氣,如今在軍中任職,擔任都督領軍,不過休沐時,酗酒如故?!?/br> 送走了高乾,高澄又尋可朱渾元交流感情。 雖然并州刺史只是臨時任職,但高澄還是勉勵可朱渾元用心政事,要是沒有功績,自己都沒理由升遷他為司州牧。 可朱渾元也不想在并州刺史的位子上久坐,實在燙屁股,自然一口應下。 戰馬自有高歡派人往秀容川征調,無需高澄插手,閑在晉陽無事,高澄于是向高歡請辭。 “早先回去也好?!?/br> 高歡點頭,又說道: “侯尼于已經九歲,到了進學的年紀,等他婚后也該找位先生好好教導,為父公務繁忙,這件事交由阿惠主持,侯尼于婚后就讓他與你住在洛陽?!?/br> 聽到高洋要與自己一起住在洛陽,高澄一開始是不愿意的。 但轉念一想,歷史上高歡也是以自己公務繁忙為由,兒子凡是到了進學的年紀,全被趕到原主身邊,由他教養。 高歡沒時間管教,難道原主就有精力照看兄弟? 說到底,高歡不是李淵,他擔心兒子們久在晉陽,接觸到兵權,對高澄造成威脅,從而手足相殘。 體察到高歡的良苦用心,高澄滿口答應下來,不就是管教弟弟嗎,要不是考慮到高浚、高淹才兩歲,高澄也會一股腦將他們帶走。 離開了高歡,高澄將自己的行程告知婁昭君,自然又是一番不舍。 母子兩閑聊時,高澄得知元修之妹已經懷了身孕,也不知是男是女。 高澄又轉去高歡側室王氏、穆氏房中,逗弄一番高浚、高淹。 擔心高歡以己度人,高澄在王府后院始終恪守禮節,不逾矩,儼然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翌日一早,高歡、婁昭君送他出府,高澄也踏上回洛的道路。 當可朱渾元受任并州刺史的消息,被身處云陽谷(山西右玉縣云陽堡)的趙彥深得知。 他立即以此為依據,向劉蠡升部將北部王證明高氏重諾,再言說高歡許諾愿使北部王繼領劉蠡升舊部,終于將其打動,向高歡獻上投效書。 高歡在晉陽收到書信,立即召集幕僚商議。 與劉蠡升約定的婚期是八月二十四,離現在還有兩個多月,高歡決定就在那段時間,趁劉蠡升cao持婚事沒有防備,發兵將其討滅。